兩個老頭態度太差了,陸續又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惹得倆雙胞胎握著小拳頭,恨不得撲過去咬他們。
就在這時,又匆匆跑來一群人,這些人中男女皆有,老中幼也都齊乎,最中間的是一名老得牙齒都快掉光的老人,那老人被兩個年輕人攙扶著,手中還拿著拐杖,大聲喊著:“住手,住手快給我住手!”
說完就把手上拐杖丟了過來。
村長和兩個老頭連忙閃身躲過。
老人腿腳不太便利,讓兩個年輕人快些扶他過去,走近前了,將華家人一陣打量,這種眼神和方才村長打量他們的不同,像是在看故人,也像是在看後輩,無論哪種,絕對稱得上友善很多。
老人雖老,眼睛卻還沒花到看不清楚人的地步,看完笑著說:“你們便是八錦叔爺的後代吧?既然歸鄉了便在這住下,隻是八錦叔爺當年搬離村裡至今已有百年,這些事我也是聽我故去的老爹提起過,現在村中變幻極大,田地早已重新分配重組過數輪,房子也是,百年時間早不知道推倒哪裡去,你們回來,我就做主讓村裡給你們批一塊地,你們重新起房子?”
老人態度友善,說話也中聽,這般提議合情合理,來前華家人便不太抱希望能拿回祖產,百年多的時間,能變化的事情太多,能落腳就是好事。
老人還道:“這塊地就當是八錦叔爺的屋,不要錢。”
村長為難道:“二大爺……”
二大爺將地上的拐杖撿起來,給了他一拐子,“做人不能忘本呐,我早跟你們說了,那村學不能拆,不能砸,你們非不聽,貪生怕死,一群孬貨!”
“如今八錦叔爺的後人來祖地落腳你們怎麼能往外趕人,沒良心的東西,快給我去辦事,趁早把地批下來。”
村長不敢說什麼了,隻是心裡到底還是犯嘀咕,讓人落腳就落腳了,憑什麼地不要錢啊?
兩個族老也道:“二爺……”
他二爺一拐杖過去把兩個老頭子也揍了,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倆老頭連躲都不敢,二大爺說:“你們這些數典忘祖的東西,快給我滾回去!彆在這邊礙眼!”
有些話當著八錦叔爺後代的而兒他不好明著說出口,隻將兩個老頭子和村長趕回去,跟著叫身後那些年輕人過來,幫忙引路趕馬車。
車夫便趕了另一輛馬車回去,華家來時兩輛馬車一買一租,想著一輛留著備用也夠了。
被派趕馬車的年輕人三樹一臉興奮地坐上馬車,還小心翼翼摸摸馬車壁沿,想摸摸馬屁股,差點被馬一後蹄子踢過去,他嘿嘿一笑說:“這馬車真好,比牛車威風多了,又快又穩。”
以前去縣裡幫人乾活時有幸幫著趕過一回馬車,他回來時在村裡吹了好一陣牛,也因為這樣二大爺才派他趕馬車。
三樹上手後,叫雙胞胎和小果兒三個孩子上馬車,虞憐讓老太太也上去,又喊公爹上去,華詹搖頭說不用,虞憐就自己爬上去,坐馬車是廢屁股,但比起走長路,還是坐馬車舒服些。
二大爺坐在牛車上,一邊和華詹說話。
“八錦叔爺是咱們上邑村最有出息的人,應該是整個隅州都找不出像他這樣出息的,他發達後,給村裡辦了村學,隻是後來再沒回來過,這麼多年過去,村裡也沒幾個人記得他,老頭子我是整個村裡活得最長的,我也沒見過八錦叔爺,當年他搬走時我還沒出生呢,這些事都是從我老爹那裡聽的。”
“這村學一辦就辦了百年,可惜娃娃們資質有限又貪玩,也沒什麼好的先生可教授,少有能讀出名堂的,頂多識些字罷了。”
三樹插嘴,“哪是呢,二大爺您當年不就是考了秀才?”
二大爺搖搖頭,“慚愧慚愧,考了一輩子也就得了秀才功名,八錦叔爺的後人是從京城來的貴人,人家什麼大官狀元沒見過?你就彆說出來丟人現眼了。”
華詹道:“二大爺抬舉,回了鄉裡就是和大家一樣的普通人,算不得什麼貴人。”
二大爺回憶道:“我幼時趕上好時候,那時八錦叔爺的村學剛辦沒幾年,我從小就念書識字,才有幸明些事理,考得功名。”
也正是因為此,他感念八錦叔爺的恩德,這些年從不敢忘卻,前不久聽說八錦叔爺的後人在京城出事後,他們怕連累這裡,直接把村學給砸了,甚至不顧他的阻攔,鬨著要將八錦叔爺這一支從族譜劃去。
一路往上邑村行去,虞憐掀開窗簾四處看看,發現這邊窮是窮,風景卻還是不錯,青山綠水,處處充滿純天然的氣息,空氣極好。沿路有村民路過,探頭探腦看著,膽子大些的就湊過來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