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憐笑著說:“祖母,今天開會我忘了說,到了鎮上看到人家在賣小雞小鴨才想起來,咱家不但得種田,還得養一些雞鴨豬,我問了麻嬸,村裡家家戶戶都這樣,什麼都自給自足,這樣一年下來花費的銀兩少,就能省些錢下來,養家壓力也小些,尤其像我們家這樣,什麼都不會,更需要養一些家禽,不管是賣了還是自己吃都是好的。”
以往虞憐說什麼老太太是無有不應的,說啥就是啥,這回卻看著那些小雞小鵝三隻小豬發愁,臉色為難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憐兒你有你的道理,隻是咱家……誰會養雞養鵝喂豬?”
三小孩抱著小豬異口同聲說他們會,他們喂!
老太太擺擺手讓他們一邊玩去,“小孩子家姑且不說會不會喂養,哪怕真能學會,但這喂雞養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沒有幾月半年一年的喂養能長得大?這期間吃的不說,就是哪怕照顧不周到,生個病什麼的怎麼辦?言兒行兒估摸著新鮮兩日就過去了。”
虞憐挽著老太太的手,笑道:“所以這事兒得看您呀。您是咱家的老祖宗,是咱家的定海神針,這些小東西交到您手上肯定沒問題,今年咱家是趕不上春種這一波糧食了,秋天沒糧食吃,照樣得買,可等到了秋天,咱家的小雞長大了,能下蛋了,再到冬天的時候,這豬也肥了,年底時自家留一頭,賣兩頭,不還有銀子進賬?”
老太太聽得一愣一愣的,“我?”
“……憐兒不是祖母偷懶不願意學不願意出力,隻是祖母這身子骨,說來不怕你笑話,以前富貴日子過習慣,老了也落下一身富貴毛病,能撐著走到這邊就不容易,祖母想著好好養著身體,多撐些時日,看著你們把日子過順了,安穩下來,祖母就能放心走了。”
“祖母這身子骨,一身毛病,也使不上勁兒來,怕傷筋動骨的再生個病什麼的,又要看大夫花銀子,還累得你們擔心勞累……祖母是真的不願意再出點意外拖累你們。”
老太太低著頭,一頭花白的頭發,側臉也滿是褶子,一副遲暮老人的模樣,虞憐知道她這把年紀在這時代已經算高齡了,身體也確實不好,精神頭不足,一身老骨頭,容易生病。
也因此更怕自己身體出些毛病,連累這個家。
她晃了晃老太太的手,笑眯眯說:“祖母,我從前在閨房裡的時候,也看過一些雜書,其中有本遊醫寫的,上麵說人老了更該動動,身體越差的人越需要運動。要多動動身體才好呢,您想想,種田您肯定不行,在家坐著沒事乾也無聊得慌,時日一久,您心情也好不了,乾脆給自個兒找點事做,吃好喝好沒事在家喂雞喂豬,有些事打發時間,您不但身體能養好了,心情也能好。”
老太太猶豫說:“真的能好?”
“可……祖母不會啊,這、這怎麼喂?”
老太太當了一輩子的高門夫人老封君,真沒想過有一天會在鄉下喂雞喂豬,她這把年紀了,倒是不嫌棄這種境遇差彆,隻是一時看著這兩筐小雞小鵝和孩子們抱著的三隻小豬,還是很不習慣,相當不習慣。
她也是真沒想到,孫媳去一趟鎮上,買來這麼多小畜生是給她安排事兒來的。
“您不會沒事兒,二爺奶是養豬養雞的一把好手呢,回頭我把她請到咱家來,讓她給您教教,這個任務就交給您了,您學會了教給三個孩子,以後咱家的家禽就您帶著三個孩子喂養,我和爹娘梅姨娘另有任務忙。”
老太太當著孫媳的麵點點頭,回頭一瞅兩筐小畜生,再看看三個孫子懷裡的豬,頭疼地扶了扶額頭。
她……真能行?
這把年紀了,喂豬???
孫媳怕不是高看她了。
虞憐這具身體雖生得白淨美豔,但她做事卻不是嬌氣磨嘰的,她雷厲風行把祖母安排明白了,等公爹那邊東西都搬進來了之後,就使喚雙胞胎往二大爺家跑一趟,問問二爺奶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一趟。
雙胞胎抱著小豬不想撒手,虞憐拿出一把子的糖葫蘆,裡頭有好幾根,在雙胞胎麵前晃悠,把倆小子晃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央求說:“嫂,嫂……給我們吃糖葫蘆!”
虞憐一人給他們分了一串,也給邊上的小果兒一串,最後又數出五串兒,然後說:“把幾串也帶過去,給二大爺家那幾個孩子吃。”
雙胞胎:“嫂,小看我們了吧!我們一人吃兩串三串不成問題!用不著麻煩彆人來吃!”
“不是給你們吃的,是給二大爺家的孩子吃的,他們家幫咱家這麼多,這回又要麻煩二爺奶,咱家送彆的他們肯定不收,送給他們家孩子卻不算什麼,你們老老實實送過去,做人要知恩圖報,禮尚往來,求人辦事也得有章法,這是禮數,懂了不?”
雙胞胎老實搖頭,“不懂!”
小果兒:“懂了懂了我懂了,嫂嫂果兒去,果兒願意去,小豆子肯定很高興!”
“把你們秋收叔也喊來,讓他教教咱爹怎麼搭豬圈。”
華詹捧著一碗水喝,聽完人往屋裡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