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憐道:“我去趙寡婦家看看,趙寡婦病了,那孩子年紀小,拿了那麼貴重的藥材在手上,雖然村裡大都是好人不會打他主意,但難保那赤腳大夫不會起意蒙騙他,我想著若是可以帶他去鎮上的醫館看看,那邊好些。”
老太太想想也有道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孫媳既然天生心善就不該阻止她,就點了頭讓她快去快回。
“咱家馬車,你爹在睡覺,你咋會駕車?”
虞憐笑:“一會兒路過村裡隨便招呼一聲,多的是人想駕車,他們不是總羨慕三樹能駕車?”
她剛邁出門,小果兒也跑了過來,扯著她的袖子小聲說想跟著去,讓嫂嫂也帶她。
雙胞胎精神頭也好得很,“嫂嫂也帶我們!”
於是虞憐就一拖仨,帶著三個孩子往趙寡婦家走了一趟,路上遇見村民,問她乾啥去?
她就照實說了下,人家瞅著她的背影直感慨。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京城大戶的千金呢?彆人熬了一宿都想著早點回去睡一覺補足了精神,就她想得周到,還能想起彆人,這格局,這氣度,就是跟咱不一樣!”
“華天曲那個孩子真是碰上好人了,也是他家趕上了。”
虞憐帶著三個孩子到趙寡婦家的時候,赤腳大夫已經被請到他家,手裡正拿著那朵紅庾花雙眼放光。
仔細瞅了又瞅才說:“是紅庾花沒錯,唉,不過你這個品相不太好,根係都沒采完整,你這藥效大不如整朵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華天曲眼睛盯著他,“你給我娘用藥便是,如果沒用我再去找。”
赤腳大夫摸了摸胡子,“也行,那這藥我拿回去炮製一番,等幾天後再給你娘熬藥。”
少年沉默點頭,想起什麼問:“我娘病得那樣重都起不來身了,她真的可以撐過這幾天嗎?”
“我給她先熬幾幅藥對付著,撐過這幾天是沒問題了。”
“那診費……?”
赤腳大夫回頭看了這個鄉下少年一眼,“念在你處境不易,頗為可憐的份上,我隻要一份藥費就行了,這紅庾花既然是你找到的,旁的藥材便不貴,加起來攏共不超過兩百文。”
少年捏緊了拳頭,點點頭。
虞憐這時進來,和赤腳大夫撞了個正著,三個孩子衝進院子裡好奇圍著少年玩。
虞憐盯著赤腳大夫,讓他把藥材先拿出來。
赤腳大夫不太樂意,冷哼一聲:“老夫才是大夫,你懂煎藥嗎?你會炮製藥材嗎?你拿人家的救命藥做什麼?”
虞憐:“這藥材貴重,且隻有一株,你能保證真的整株紅庾花都給他娘用上嗎?”
赤腳大夫眼睛閃爍了下,“救人乃是我等行醫者的本分,我自然會整株用上,不勞您這大小姐費心!”
虞憐看向裡頭的少年,“你真的相信他?如果他跑了呢?如果他偷工減料沒把你娘救回來呢?這次有大俠幫你采藥,救了大家,下一次呢?如果這一次沒把你娘救回來還耽擱病情,你怎麼辦?”
少年這才忽然醒悟過來,朝赤腳大夫說:“藥材你先還回來,就在我家炮製,你需要什麼儘管說,我去給你弄來,煎藥也在我家煎。”
赤腳大夫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是大夫,你要聽婦人之言還不信我?”
他又衝著虞憐吼:“難怪古人言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後彆想叫我給你家人看病!”
若是家人生病虞憐自然不會找一個不靠譜的赤腳大夫看,家中有馬車自然會送他們去正規的醫館看大夫,何況幾句話試探下來,她已經看出,這個大夫並非正人君子,哪怕手上真有點醫術,也是心術不正,貪圖人家的藥材。
她歎了聲,要從赤腳大夫手裡拿走裝在盒子裡的紅庾花。
赤腳大夫自是不讓,兩人推搡了起來。
這時雙胞胎和小果兒撲了上去,抱住赤腳大夫的腿和手不放,還嗷的一聲咬在他手上。
“叫你凶我嫂嫂,叫你凶,看我咬死你!”
華天曲也反應了過來,赤紅著眼睛,幫著一起搶盒子。
赤腳大夫雖然平時裝得年老體弱,實則也正值壯年,腿腳有力得很,虞憐一個女子,外加四個孩子,和他拉扯了好一會兒也沒把東西搶過來。
但小孩不知輕重,隻知道上嘴咬,把赤腳大夫咬得嗷嗷叫,華天曲更是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把盒子奪到懷中。
他把盒子給虞憐,轉身就嗷的一聲把赤腳大夫撲倒在地上,三個孩子也打上癮了,感覺大壞蛋很好玩,跟著哥哥一塊撲上去,一大三小四個孩子把赤腳大夫按在地上一頓揍,揍得嗷嗷直叫喚。
虞憐抽搐著嘴角,嘴上喊著彆打,卻沒真製止。
很快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左右鄰居,紛紛跑過來看。
“咋了這是,怎麼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