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沁看他的眼神帶著點驚豔:“見麵印象怎麼樣?我們喬老師可是七中條件最好的,聽說您是軍官,我才想著介紹給您。”
陳嘉遇目光微動,表情卻很淡:“喬老師很好,是我配不上。”
“彆這麼說。”齊老師拍拍他的背,到底是自家學生,他見不得陳嘉遇妄自菲薄,看向姚思沁道:“年輕人的事讓他們慢慢來,急不得,哪有那麼多一開始就看對眼的。”
姚思沁想起喬落蘇那番話,勾了勾唇:“也是。”
見陳嘉遇似乎是要離開,她沒再拉著兩人多說:“那我進屋了,一會兒給您拿點泡蘿卜過來啊齊老師,我老公新做的。”
齊老師笑眯了眼:“好。”
姚思沁進屋給喬落蘇發信息:【那個軍官好像對你印象不錯啊。】
喬落蘇:【?】
姚思沁:【你真對人家沒意思?】
【不瞞你說,就剛見他那一眼,我心臟都突突了。】
喬落蘇:【……你這樣你老公知道麼?】
姚思沁:【彆扯我。】
【講真的,你跟小陳沒希望?】
喬落蘇:【謝謝啊,有不了一點。】
姚思沁:【唉,那好吧。】
【可惜肥水要流外人田嘍。】
喬落蘇:【……】
*
陳嘉遇告彆齊老師,回到家附近,想起去菜場買點菜。
晚上母親要做火鍋,說家裡缺蘸料。
這些年父母沒搬過家,還住在單位分的老房子裡,菜場他也許多年沒來過了,改了格局,他找很久才找到賣火鍋蘸料的店。
拿幾袋蘸料付了款,他轉頭往菜場外麵走,小心避過地上的水坑。
今天下過雨,菜場路麵格外臟,和早上幫那個菜農推車的地方有一拚。
突然他聽見一聲叫喚:“小夥子!”
沒意識到是在叫自己,他抬腳繼續往前走,直到肩膀被一隻手搭上去:“小夥子,真的是你?”
陳嘉遇意外地睜了睜眸,原來是早上一麵之緣的菜農。
從機場回來有一段修路,菜農的車輪陷在泥地裡。
那會兒下著大雨,地麵坑坑窪窪還淌著泥水,沒人願意去幫忙。隻有他下車,和菜農一起把車輪從泥地裡推出來,結果弄臟了褲腿。
菜農握著他的手感激涕零:“要不是你幫忙,我那車菜算是完蛋了,你說你跑那麼快乾啥呢,我還想著好好謝謝你。”
陳嘉遇看著被人搖晃的手,表情無奈:“您客氣了,不用謝。”
菜農轉身拿袋子,裝了一袋鼓鼓囊囊的紅薯:“我家自己種的,很甜,拿回去和家裡人吃吧。”
陳嘉遇收回手:“真不用,您這——”
話音未落又被打斷,菜農打開腰間的錢袋:“看我這腦子,你幫我推車把衣服都弄臟了,我得賠你衣服才行,你算算多少錢?”
“彆忙了,大叔。”陳嘉遇把他遞來的那袋紅薯放回攤子上,摁住他拿錢的手,“我幫您是應該的,人民群眾有困難,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理。而且部隊有規定,我也不能收您東西,心意領了,真不能收。”
菜農驚愕地睜大眼睛:“解放軍啊?”
陳嘉遇勾了勾唇:“是。”
菜農紅了眼眶,緊緊握住他手:“好,真好。”
陳嘉遇拍拍他胳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您做生意。”
“那衣服我得賠你——”菜農對著他背影喊道。
陳嘉遇頭也沒回,抬起一隻手朝後擺了擺,轉身消失在菜場門口。
父母雖然不是親生的,待他卻視如己出。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火鍋,陳嘉遇看向父母,欲言又止很久,還是沒忍住問:“喬叔叔這些年還好麼?”
“可以啊小子,知道惦記你喬叔,還算沒忘本。”陳父笑嗬嗬給他夾了塊紅燒肉,轉而歎了一聲,“他挺好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是前些年你蘇阿姨去世了。”
陳嘉遇一怔:“怎麼回事?”
“跟著部隊去D國援建,出了點意外。”陳父說,“你喬叔後來又娶了一個,還生了個兒子,現在也算是走出來了。”
陳嘉遇沒再多問,麵色有些凝重。
收拾完廚房,他拿出手機,發給喬落蘇那句“到家報個平安”還沒收到回複。
看來這次相親是真的失敗。
陳嘉遇默默歎息,聽見陳父叫他:“阿遇,明天去趟喬家吧。”
陳嘉遇看過去。
陳父戴著老花鏡,鼻托掛得很低,視線從報紙上方望向他:“你都這麼多年沒回來了,這次難得有空,該去拜訪一下你喬叔。”
陳嘉遇目光微動,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