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畫舫遊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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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找到謝晚。

我看見瘦弱無力的奴仆被石塊壓得直不起腰,看見無家可歸的一家幾口蜷曲在橋洞,看見為了一點吃食大打出手的襤褸少年。

我也看見工匠沒日沒夜地抬石築堤,挖鑿河渠;也看見民間自發地建棚施粥,開鑿水口;也看見官兵沒日沒夜地維持秩序,防止暴*亂。

可總有些不斷往外滲水的河堤,有些挖鑿極淺的河渠和有夾帶敗柳的楊柳堤。也有不遮風不避雨的避難所,米粒少得可憐的白米湯,醉酒不作為的官兵……

饒是那首童謠傳得再遠再廣,趙首輔的名聲也該是爛透了。

——

趙首輔斂財,這種人命錢也敢貪。

這種話,我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後來又聽到些彆的。

趙首輔也不會斂財至此吧,畢竟江南水患他又不是主治。

再後來又聽到些彆的。

難不成是新任戶部尚書?畢竟他管錢。

過了幾天,又有了新說法。

戶部尚書才上任幾天,前幾年的銀子總不能也算在他頭上,江南水患主治的可是二皇子。

後來,就再也聽不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術了。

江南越來越好了。

下了多日的雨停了,自然就好了。

這是我父親說的,做做樣子罷了,少了江南水患,一年就得少了多少政績啊。

我曾問他,政績和人命哪個更重要。

父親隻是笑著塞給我一個糖糕,讓我專心畫畫。

可我覺得,如今的江南,真的很好。

雨停之前,就很好了。

我就在這時候,見到了謝晚。

在清晨街市裡,孩童嬉鬨,煙火味濃。

他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站在橋頭,望著我笑。

而我扭頭就跑。

“阿滿,彆跑。”

他一叫我,我就不爭氣地停了下來,

“我給你寫了好多封信都沒有回音,我就知道你不會聽話,乖乖等我回來。”

“旁人皆說你是去了長公主的行宮。”

他絮絮叨叨地走到我跟前,把手裡的糖葫蘆遞到我手裡,“怎麼,長公主的行宮何時搬到了江南?”

他在哄我,開著玩笑就想糊弄過去。

我才不依,兩手交疊背在身後。

他倒也沒生氣。

也是,該生氣的應該是我。

我這樣想著,就更理直氣壯了。

他又從袖子裡掏出撥浪鼓,泥塑娃娃,木彈弓之類的小玩意兒,直到最後兩隻手都不能動彈才作罷。

他忽然半蹲下,微仰著頭,那雙眼可憐巴巴地看著我道:“我的好阿滿,勞駕您幫我分擔分擔。”

這人真是無賴!

我在心裡啐了他好幾下,才不情願地伸手拔出了那根糖葫蘆。

恰逢春秧抱著一屜小籠包回來,她嘴巴裡塞了一個,燙得說不出話來,就知道指著謝晚,一個勁兒地跺腳。

“甜嗎?”謝晚搖著撥浪鼓,望著我,麵上是希望得到誇讚肯定的興奮。

我咬了一塊,依舊沒給他好臉色:“真酸。”

春秧可算把那個包子咽下去了,她一開口就是:“我們小姐找你找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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