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竹馬青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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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宋觀棋十八歲生辰。

一大早,祁望就帶著小娘火急火燎地出門,往慧海寺山上去,我讓秋南也跟著去了。

臨走時,小娘還調笑說祁望要是對賬本這麼上心也就不愁了,祁望聽了這話,連馬凳都沒踩就麵紅耳赤地鑽進馬車裡。

我同周聞安說,回來的時候記得從南市帶些蜜餞果子。

我剛回院子裡抄了會兒書,就聽見春秧嘰嘰喳喳地跑過來。

“小姐,宋府差人過來了。”她的手摁在鎮紙上,麵色稍紅,“小姐要過去嗎?”

筆尖微頓,和煦的風吹過來,發絲拂在鼻尖上,有些癢。

我擱下筆,望著走廊轉角緩緩道:“你讓他們回去吧。”

春秧答應地爽快,鎮紙被她歡快的動作移偏了,我耳朵裡能聽到紙張緊繃著撕裂的聲音。

我望著轉角她消失的背影,有些愣神,等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宋觀棋站在了那裡。

他今日穿著淺綠色的寬袖長袍,頭發用同色係的發帶束在腦後,一束陽光斜斜打在他臉上,金燦燦得眩人眼睛。

微風拂動,寬袖飄飄,還真有一種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的柔美感。

我眨眨眼睛,笑道:“宋大公子今日登門拜訪,要是宋大人知曉,定會家法伺候。”

這人好大的膽子,今日是他生辰,留著府裡的賓客不去照顧,反倒偷閒來我這裡。

分不清孰輕孰重,還真是胡鬨。

他抱臂依在欄杆處,頭歪著接茬道:“為時尚早,不急。”

我無奈地抬了下眉,索性也不抄書了,對他悠閒的模樣嗤之以鼻。

“我說過我不去的。”我也歪著頭,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你就算來了,我也不去。”

他聽了這話,倒更是鬆快了些,連帶著話都懶懶的:“不急,我在你這兒歇會兒,落得清淨。”

我真想把硯台砸到他腦袋上。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瞪著一雙眼睛盯著他。

“你怕什麼?反正最後挨打的又不是你。”他終於舍得挪地方,輕巧地從走廊那側翻過來,一屁股坐在我麵前。

“你彆胡鬨!”

我移開眼,不去看他狎玩的神色,“宋大公子有兩個選擇,一是拿了你的生辰禮,自己出門去,二是拿了生辰禮,我趕你出門去。”

他撐著頭看著我,並不著急接話,一眉高高挑著。

“我給你尋得這方院子如何?你怎麼不想著謝謝我,還想拿掃帚把我掃地出門?”

他朝著我視線裡的那把掃帚揚了揚下巴,故作心痛道。

我斂下眸子,朝著桌上的白紙發呆,不準備接茬。

他卻根本不滿足,不依不饒:“被猜中了心思,無話可說了?趙阿蠻,你在院子裡畫畫麼?我來瞧瞧……噫,原來是抄書哇。“

……

聒噪。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真恨不得立刻往他屁股上踹上一腳,讓他摔個狗啃泥。

“宋公子,小姐。”賈叔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子裡,他臂彎處還垂掛著一件素色披風,“老太爺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也顧不上女子該要端莊些,絞著眉頭下意識閉上眼睛。

千算萬算,忘記宋老太爺和我外公的交情了。

宋觀棋忙收起剛剛那副不要臉皮的模樣,站起來作揖,話裡都帶著雀躍:“勞煩賈叔了。”

外公看上去氣色不錯,捋著胡須,慈眉善目,和昨日拎著雞毛撣子要教訓我的樣子大相庭徑。

我硬著頭皮和外公說,抄書還沒抄完,得留下抄書。外公說呆不了多時,不耽誤。

我又說前幾日上山腿還疼,不想去。外公說缺乏鍛煉,要不不乘馬車,散步過去。

我思忖片刻,遲疑道我是退婚女,赴宴不妥。外公說若再推拒,加抄一本女則。

宋觀棋站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卻還有心思,搖頭晃腦,學著老夫子的語氣接茬道:“此等想法,迂腐至極!”

——

宋淑芸根本顧不上她溫柔端莊的大小姐不能拋頭露麵的對外處事準則,眼巴巴地站在門前等我。

我甫一下車,就被她的大力金剛手拖了去。我真的想不通,這樣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和宋禮監打了個照麵,都來不及行禮,連話都隻出口了“見過宋……”三個字就被拖進了內院。

我分明看到宋禮監眼裡的錯愕和憤怒。

這兩姐弟,還真的是作死,皮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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