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啊……"
墨勺禦風趕了許久的路,終於到了仙界境內,輕不可聞地喟歎一聲,收回了靈器。
再抬頭時,他看著不遠處仙氣繚繞的巍峨靈吾山下、結界口的青年,眼睛挪不動了。
趕上了。
也遇上了。
不遠處正等保安重開結界的青年似有所感應,緩緩轉過身來。
透不過氣的齙牙冒出個火紅小腦袋來,感覺出空氣中滋滋四濺的電花,忙把腦袋縮回去,瞪著一雙狐狸眼瞅瞅。
墨勺率先走上去,彬彬有禮笑道:“啊,樂讓靈君,好久不見。”
樂讓寡淡的臉上出現一點裂縫,怔了有一會才問:“你怎麼來了?”
墨勺逼近他,帶著笑意低聲說:“想你了,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樂讓後退一步,一尾黑蛇忽然從他後肩上探出來,猛地要去咬墨勺。
齙牙鑽出半個身子,張大嘴巴超凶地衝黑蛇嗷叫,成功地嚇住了黑蛇。
樂讓嗬斥:“回去。”
那蛇這才慢騰騰地縮回去,蛇信在他青色的衣襟上流下幾道濕潤痕跡,硬生生給那張不沾煙火的臉添了無端的色氣。
墨勺也後退,義正言辭道:“靈君,當下不方便,彆引誘我。”
樂讓一臉wtf,扭頭道:“淫心自起。”
“誰叫靈君哪哪都長在我的欲上。”
樂讓不回頭了,閉眼調整靈息。
墨勺落寞地笑了笑,按捺下再見的波動,過去低聲懇求:“靈君行行好,待會捎我進靈吾山吧?”
“不行。”樂讓毫不猶豫,“裡間危險。”
這一句話足以讓分彆已久的怨漢心裡開出花來。墨勺很想抱抱他,很好地控製住了:“我必須得進去,裡麵有我少主和少夫人。魔界也得到了消息,有蜃作怪,我得去搭把手。我知道仙界點了你來,放心,我不為什麼,隻為來相助。”
樂讓吃了一驚:“少主怎麼來了?”
墨勺大大方方:“收靈。”
樂讓揪了揪袖口,安靜了一會,小聲問:“我走之時少主剛出天地一裂,他如今可還好?”
“還不賴,夫人治得住他。”
這時幾個仙修保安滿頭大汗地過來:“這位仙君!結界開了,啊,這位是?”
樂讓微微遲疑了一瞬,作揖道:“是在下的助手。煩請方便,讓我二人速速進去,過後若無消息遞出不可再開結界。”
幾個打醬油的應好,隻有為首乾實事的頭追問:“上頭消息是隻有一位前來,靈君剛才也是孤身,怎麼我們一轉身就多了一位?”
墨勺聽見這話心裡便不舒服。仙界德行一貫如此,內部傾軋不用提,都到了緊要關頭還在防範排外,著實讓魚內心火起。
他皮笑肉不笑地攔住樂讓的話頭:“我不是他的助手,是家屬。”
樂讓猛然轉頭看他,仙修保安已經刷的拿出鑒彆靈石來:“當真?請靈君見諒,上有規矩,請二位伸手。”
樂讓怔了一會,墨勺自若地捉住他的手放上去,靈石閃過溫潤淺淡的光,浮現兩尾交纏的魚。
保安沒有多話,立即送他們進去了。
墨勺沒有鬆開手:“我就知道,你還沒有剔除我的靈流。”
一貫清冷端方的馴獸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紅色一直蔓延到脖子去。
墨勺又說:“我也舍不得,一直留著。背上的抓痕還保存著呢,你想看看麼?”
“……一點也不,請注重正事。”
齙牙咿嗚了一聲,拿爪子捂住臉,耳朵耷下來。
“沒完沒了,趕春運似的。”路刀焦躁地揮開一劍,掃蕩了一片靈獸,然而後頭還有眼睛渾濁的撲上來,更不用提那些密密麻麻的伺機而動的靈器。
東簡手背青筋畢露:“想彆的辦法!這個數量恐怕是驅策了好幾層,不能再顧慮了,這裡靈氣濃厚,靈獸的攝補得天獨厚,越耗越難纏!”
路刀拇指擦過劍身:“攝補?”他發狠地摧碎靈劍,靈力裹著碎片飛出去,“行,那就抽乾這裡的靈氣,斷了它們的攝補!”
東簡皺眉,三兩下想出了後續,應道:“那就冒險一搏!”
兩人默契十足,路刀掠上半空,七個藍陣推開封住所有靈獸靈器的退路,靈紋蔓延到指尖,不管不顧地猛然抽走範圍內上方的全部靈氣。
東簡單膝跪地,兩手按在地麵,瞬間抽走地麵的全部靈氣,巨大的衝擊迫使他仰頸咆哮,臉上靈紋暴現。
兩個古靈的靈脈都在瞬間漲到極致,不僅空間靈氣,連靈獸靈器的靈氣都攝走了。
頃刻之間,數千靈獸震地咆哮,靈器銳鳴,巨大的靈力波動直接撼動了靈吾山靈氣的整體走向,層與層之間的界限正在混淆,上空的雲霧翻湧的速度加快,仿佛醞釀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