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裡麵的人應該睡了。”張胡子低聲對旁邊的人說。
那人點頭,張胡子笑著伸手拍了拍黃泥做的院牆,道:“這個小院牆,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說罷,他伸手趴住院牆,一個翻身就到了上頭,他回頭對王大誌道:“你在外頭看著,我去去就出來。”
王大誌點頭。
張胡子跳下院牆,院子中漆黑空無一人,他心中得意。他當兵前做過賊,撬門開鎖是他尋常本事。他瞅著那後門,這種木質的門栓,不過是用尖刀從門縫伸進去一挑便開了,容易的很。
他從腰間拔出尖刀,正要去挑門,冷不丁身後一人道:“這大半夜的,做賊呢?”
那清朗的聲音入了他的耳裡,驚得他渾身僵硬,他猛地回頭,隻見一道火光刺亮了他的眼睛,他伸手捂住眼睛,看到火光後一個模樣俊俏的白麵書生。
“你找死啊!”他出身賊匪經過沙場,絕對不是一個怕人的,他惱怒的低吼了一聲。這樣的白麵書生敢誤了他的事情,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了結一雙。
那白麵書生後退了一步,卻從他身後閃身出來一個高大的身著軍裝的男人,惱怒的瞪著他。
張胡子大驚,他作為逃兵,如今最怕看到穿軍裝的,轉身就要逃走,不想,火光陸續亮起,這後院之中不知何時已經站著四五個強壯軍士,虎視眈眈的將他圍住了。
饒是像他這樣的亡命之徒,此刻見到如此景象,也嚇得雙腿發抖。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顫抖著問。再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偏僻的小鎮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軍人呢?
為首的軍人冷笑一聲,走過來一拳頭“咚”的打在他的肚子上,那力道大極了,疼的張胡子抱著肚子彎了腰。
“這也是你能問的,一個逃兵罷了!”那軍漢一聲令下:“將人抓起來,帶回去軍法處置!”
張胡子一聽嚇昏了,連叫:“救命!救命!”外頭還有一個同夥,他此刻指望著外麵的人能救他一次。
外頭的王大誌一聽裡頭異樣,探頭一看嚇得魂飛九天,慌張的要逃,不想腳底被人一絆,瞬間就
被一根繩子給捆住了。
門後麵的女子擎著蠟燭嚇得滿頭冷汗,她在睡夢中被外頭的聲音驚醒,披了衣裳起來查看,沒想到外頭又是打人的聲音,又是叫救命的聲音,嚇得她雙腿直哆嗦。
她不知道為何大半夜多了這麼多軍人,隻是從門縫裡瞧見了張胡子,背心立即冷汗直流。
張胡子被抓住了,她略略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這些軍人是做什麼的,到底是好還是壞。
從門縫裡,她看到崔嘉同那個軍漢在說話。
“向我問你們家黃大人好。”崔嘉道。
軍漢笑道:“先生不如隨我們一起回軍中坐一坐,我們大人一直想請先生喝茶,可是請不到呢。”
“改日吧。”崔嘉語氣淡淡。
他語氣這樣淡,那軍漢卻不以為意,依舊陪著笑道:“那是自然,看先生方便。”
“對了,”他想起什麼,問:“你們知道黑市之中有誰在懸賞抓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軍漢想了想,回答:“這種黑市懸賞,大多主顧是隱匿姓名的,若是想找出那個人,可是不容易。”
崔嘉蹙了蹙眉頭,他說的沒錯,但凡黑市懸賞,都是隱姓埋名,即便是抓到了人,也找中間人交易,懸賞主顧的身份是絕對保密的,要查很難。
軍漢們抓著兩個逃兵告辭而去,依舊翻牆走了,並未驚動麗娘。
崔嘉見事情辦完了,也打算順著麗娘擱在牆邊的梯子回家,不想後門“咯吱”一聲給推開了,女子細細說了一句:“先生,留步!”
崔嘉腳步一頓,回頭看去,隻見女子擎著蠟燭,淡黃的微光後一張小臉粉黛未施,卻眉目精致如畫,此刻卻嚇得微微發青。
麗娘走了出來,心有餘悸的望了望牆頭,這一晚上的,竟然從她家牆頭跳進來這麼多人,多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