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接過來看了看,除了女人要瘦一些,其他的地方倒是跟苗翰亮那幅畫的成品沒什麼區彆。
他眼神一閃,將畫放在茶幾上,說了句題外話:“單女士對畫畫方麵了解的多嗎?”
單靜道:“還可以吧。我也算是這個專業出身,隻不過後來全職在家,主要幫翰亮整理稿件,已經很多年沒有動筆了。”
江灼道:“那也比我這個外行人要多懂不少了。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剛才你說‘畫任何的東西,都要掌握其特質才能創作出優秀的作品’,這一點我非常讚同,但是苗翰亮既然不喜歡吃蛋糕,他吃完之後難道不會覺得很惡心嗎?”
單靜:“……”
這真沒想過,反正她自己喜歡吃。
江灼又道:“他吃完了惡心,還強迫自己去體會那個味道,畫畫的時候是否會帶有厭惡的情緒?”
單靜:“……”
她弱弱地說:“好像有這個可能……我沒想那麼多……”
【很好很好,我們江江的問題非常犀利(一本正經.JPG)】
【話說真的很有道理哎,但是為什麼我又有點想笑( ω )。】
【哈哈哈哈哈主播問吃不喜歡的東西會不會惡心,莫名有點萌。】
主播的腦殘粉就是無論小勺子乾什麼都覺得超級可愛,誇獎打賞一波之後,也有的觀眾針對案情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雖然苗翰亮這個妻子的所有舉動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她很可疑。】
【可能是身份上吧,夫妻兩個人住在一起,不管怎麼說,她殺苗翰亮肯定最方便。】
【辦案又不能靠蒙,主播不是都說了苗翰亮的死是因為蛋糕中的蠱嗎?】
【對啊對啊,現在就看蛋糕是哪來的了。單靜都說了不是她買的,總不能撒這種容易被揭穿的謊。】
“苗翰亮沒有子女,那套房子裡麵隻有他和他的妻子單靜一起居住。單靜從早上七點離開家,一直到上午十一點二十才回去,這一點司機和牙科醫生可以作證。在她離開之後,大約七點四十五左右,苗翰亮還到不遠處的一家早點店中吃了早點,也就是說,單靜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
“除了她和那個幫忙報案的鄰居之外,案發後也再沒有人進過苗家。所以查明白苗翰亮所吃的蛋糕從何而來是當務之急,可惜目前還沒有人能提供線索,市局那邊正在調查。”
對單靜進行過全方位的盤問之後,江灼叫上了在苗翰亮家裡轉悠的雲宿川,兩人一起離開苗家。
市局的人要將苗翰亮的屍體帶走,進行進一步的檢驗,單靜的哭聲從身後傳來,江灼眼皮都沒抬,雙手插在褲兜裡,跟雲宿川說著話走出了樓道。
兩人從窒悶的房間裡出來,雖說外麵烈日炎炎,氣溫同樣很高,但好歹有點風了,江灼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空氣。
雲宿川認真聽完了江灼的講述,說道:“嗯……那如果我跟你說,我可能知道那塊蛋糕是誰送給苗翰亮的了,這算不算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發現?”
他這麼說,最起碼也是有點眉目了,江灼立刻問道:“誰?”
雲宿川驚訝道:“我給你提供這麼寶貴的信息,你就這樣用一個字乾問啊?你最起碼也得叫聲哥,然後說‘求求你了,告訴我吧’,然後我才要考慮和你說呀。”
江灼二話不說,直接當胸扭住領子,將人拽了過來,伸手就往他兜裡摸。
雲宿川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也是沒想到這一出:“喂喂喂,你就這樣直接動手啊你!”
他上身的半袖沒兜,江灼直接往雲宿川的褲兜裡麵摸。他的體溫比雲宿川略高一些,隔著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覺的到。
那點溫度便從相互接觸的皮膚處逐漸向外蔓延,讓人抗拒,又讓人迷戀。
雲宿川本來下意識想推開江灼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時倒不知道該扯還是該拒了。
就這樣稍一遲疑,江灼已經從他的褲兜裡翻出了那張雲宿川偷偷順出來的草稿圖,得意道:“跟我玩心眼,哼。”
雲宿川:“……”
江灼:“……你這是什麼表情?”
雲宿川摸摸自己已經空了的褲兜,覺得那塊皮依舊有些發燙:“沒有,嗯……你看吧。”
江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畫展開,發現正是那張幽靈蛋糕圖的草稿。
雲宿川湊過去,用手指在圖片中間的位置點了點,道:“你看看這個,有沒有想到什麼?”
這麼多的幽靈沒有了奶油花紋的遮掩,一下子看起來簡直讓人眼暈,江灼在雲宿川的示意之下仔細觀察,過了好一會,才遲疑地問道:“這一個幽靈的姿勢,很像剛才苗翰亮畫裡的那個女人?”
雲宿川道:“你要是也看著像,那就是真像了。”
“這能代表什麼?”
江灼道:“等一等,讓我理理……苗翰亮那幅美女圖是精心描繪出來的,顯然很受他喜愛,然後又出現在了這張幽靈圖的正中間,還是被幽靈們簇擁著,看來這張幽靈圖不是普通的祝壽,或許還表達了愛慕的意思……”
他向雲宿川確認:“苗翰亮和年新雨之間,很有可能存在著曖昧關係?”
雲宿川道:“我猜測是這樣。所以你說那塊蛋糕會不會是年新雨送的?”
江灼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認為這很有可能,如果苗翰亮真的對年新雨有好感,那麼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願意去吃自己平時並不喜歡的蛋糕,並將其畫入畫中了。
情人贈送的美食,自然更加能夠戰勝甜膩的口感。
不管猜測是不是真的,這都是一條新線索。
【年新雨?我靠要不是他們提起來,我都快忘記這個人啦。】
【我倒是沒忘,因為我記得她是覬覦小江的女人,我的情敵,哦嗬嗬嗬嗬嗬。】
【等下等下,現在不是正在說她跟苗翰亮是一對嘛……】
【所以年新雨是殺死苗翰亮的凶手?那她的殺人動機又是啥?】
——年新雨的殺人動機是什麼,江灼和雲宿川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大概由於苗翰亮是有婦之夫,兩人又都是公眾人物,因此來往的時候非常小心,所以在之前對苗翰亮和年新雨之間的關係進行調查時,竟然也沒發現任何痕跡,所以說這就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苗翰亮單向對年新雨有意,但年新雨不接受,不過這樣猜測,她轉發這幅畫的舉動便大不好解釋。
另一個就是兩人之間其實早就存在曖昧關係,隻不過因為都是公眾人物,所以交往的比較小心,不容易調查。
兩人一時沉默,雲宿川本來在想正事,結果對著江灼又總忍不住想多看兩眼,不知不覺就走了神。
天氣還是很熱的,江灼額角已經沁出了一些細小的汗珠,反倒給他平日裡清冷的麵容增添了幾分煙火氣,連眉目五官都在流瀉的日光之下熠熠生輝。
灼灼其華,他一直很配這個名字。
雲宿川心頭一蕩又是一軟,剛才腿上被對方手指接觸過的地方又仿佛燙了起來,忍不住用苗翰亮那張稿紙給江灼扇了扇風,同時不忌諱地幫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道:“熱吧?咱們去車上說。”
“嗯,好。”江灼自然而然地按了下雲宿川扇風的手,“那走吧,你也挺熱的,彆扇了。”
這時,雲宿川手腕上表說:“他倆是在搞對象嗎?”
江灼:“……”
“不知道哎,還挺恩愛的呢。”回答手表的竟然是江灼的T恤。
手表道:“哦,那我知道為什麼我家主人總是摸他自己的褲兜了,肯定是在裡麵藏了私房錢!私房錢都應該交給對象的!”
“扯淡。”雲宿川的手機在褲子兜裡甕聲甕氣地說,“他兜裡一分錢都沒有,也不知道就這麼點個兜,這倆人輪著摸來摸去是在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