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這個病房當中竟然會出現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震驚地指著江灼:“你——”
江灼沒跟她廢話,搶上一步,抬手就抓向女人的手腕。那個女人雖然臉色驚訝,但身手竟然不差,在這一瞬間猛地反應過來,左手疾起,中指食指分開, 向著江灼的眼睛挖去。
這麼陰/毒的招數可真是不多見了,江灼偏頭躲開,抓著女人的手卻沒鬆, 反向一擰, 寂靜中隻聽“咯吱”一聲輕響和女人痛苦的哼聲同時響起,她的腕骨已經錯位。
傷處劇烈的疼痛讓她繃緊的力氣一下子就鬆了,被江灼毫不客氣地反按在牆上, 精致的臉龐緊貼著牆麵, 幾乎要挫破了皮。
女人軟聲哀求道:“我不跑了, 你輕一點行嗎?這樣真的好疼。我錯了,我什麼都願意說……”
“閉嘴。”江灼冷冷地嗬斥了一句。這是他跟這女人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從旁邊拿了塊抹布, 把她的嘴堵上了。
女人:“……”是男人嗎?
江灼身上帶著手銬,他冷著臉將女人的雙手銬上, 一隻手仍然鉗製著她, 另一手掏出手機, 準備跟雲宿川聯係。
而就在此時, 忽然有個男聲從兩人頭頂正上方響起:“逃跑卡啟動,目標人物瞬移。滴!”
這個聲音冰冷低沉,在暗夜中聽來,更有種特彆的險惡,江灼心生警覺,正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接下來便見到麵前發生了讓他極為震驚的一幕——
女人靠著的那麵牆,竟然直直向著醫院大樓的外側倒了出去!
這麼大的陣仗把觀眾們都給弄傻眼了——
【臥槽!】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看到了什麼?牆倒了!】
清涼的夜風瞬間湧入了帶著消毒水味的病房,七層樓的高度直接呈現在腳下,女人和碎石一起從樓上掉了下去。
江灼手快,一把抓住了手銬的鏈子,質地堅硬的精鋼立刻就把他的手指勒的通紅,人也因為這股衝力被帶了下去。
彈幕裡一片【啊啊啊】的聲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目瞪口呆。也不是觀眾們膽小,就算是女人突然使什麼陰招逃跑了,大家都不會這麼驚訝。但是鋼筋水泥的大樓,整整一麵牆突然就塌了出去,這也太誇張了吧!
千鈞一發之際,江灼另一隻手抓住了身邊的暖氣管子,險險把兩人掛在半空中。百忙之中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見她嚇得渾身發抖,這驚慌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
難道剛才那個男聲也是遊戲的一部分?
女人看著嬌小,但著實不輕,手臂越來越酸,牆倒
他不采取下一步行動,可把觀眾們給急壞了。
【啊啊啊乾什麼呢?上來啊!】
【我本來很緊張,但是話說我怎麼覺得小勺子這個當事人不慌不忙的?】
【就是就是,他居然還在那裡上看看下看看,覺得很新鮮嗎我的天呐!】
【這崽子急的我想從屏幕裡穿過去把他拉上來,在乾什麼啊???為了個壞人把自己的命搭上不值得啊!】
但緊接著,焦急的觀眾們就發現,自己實在是白操心了。
因為江灼掛在牆上想了片刻之後,竟然就那麼乾脆利落地一鬆手,直接將人從七樓上扔了下去。
彈幕裡又是嗷嗷嗷一片叫,看個直播,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心臟已經反複炸裂很多次了。
江灼手臂用力,拽著暖氣管子,自己重新扒住牆沿爬回到了病房裡麵,拍拍手,往下一看,女人的身影驚慌地掙紮著消失在夜色中,但並沒有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猜對了。畢竟逃跑卡不是摔死卡,江灼這樣一放手,女人所得到的唯一後果就是從他手中逃離,倒是他一起跟著摔下去,估計就沒這樣的好運氣了。
江灼也不急,掏出手機,給雲宿川發了條消息:“人跑了。”
雲宿川迅速地回複了微信,言簡意賅,也就兩個字:“沒事。”
這個從江灼手中僥幸逃脫的女人也同樣嚇得不輕,在身體下墜的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結果從樓上掉下去,竟然一眨眼就雙腳著地,穩穩站住,全身上下毫發無傷,人也沒出醫院,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樓道裡。
女人身為遊戲中的NPC,她自己卻是不知道的,仍然把自己當成一名現實存在的人類,她也聽到了剛才那道低沉冷漠的男聲,雖然並不知道所謂的複活卡是什麼意思,但最起碼目前看來,對她似乎是一件好事。
江灼剛才是突然從床底下鑽出來的,這讓女人覺得十分不安,生怕自己的行動已經隨時被對方掌握。她不敢待在原地,立刻匆匆朝著樓下走去。
女人所在的位置是六樓,她又下了一層,躲進女廁所裡,將身上的護士服脫下來隨便扔進一個隔間,然後拿出一根鐵絲,費儘地搗鼓了一陣之後,將手銬捅開摘下。
白嫩的手腕已經被磨出血來,女人愛惜地撫了撫自己的皮膚,恨恨將手銬同樣扔進隔間,用袖子擋住手,這才悄悄從女廁所裡麵出來,迅速而無聲地向著安全通道處走去。
樓道裡幾乎無人,隻偶爾才會有起夜的病人被家屬扶著慢慢走過去,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女人在心裡暗暗盤算,江灼是看著她從七樓掉下去的,就算是要找,也是先去那麵牆正對的醫院前院,肯定不會想到她現在還在樓裡。不過長留在這裡也不安全,還是快點從側門出去為妙。
她先是進了電梯,迅速地將裡麵所有的樓層都按了一遍之後,又趁著電梯門沒關從裡麵跑了出來,順著旁邊的樓梯往下跑。
來醫院之前她就已經研究過,那個側門正對著的是醫院的員工食堂,相當於平時醫生護士們在繁忙的工作間隙抽出時間去吃飯的一個安全通道,平時不鎖,周圍也沒有病區。
現在是淩晨時分,食堂不開,自然也沒什麼人會從這裡通過,正好方便了她出去。隻要成功出了這棟醫院大樓,再隨便找個什麼地方躲一陣,到了明天,他們就不得不走了。
她心裡這樣想著,腳步邁的更快了,甚至連樓道裡的聲控燈都沒有驚動,就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悄悄前行。
光線朦朦朧朧,她不得不低著頭謹慎地看著自己腳下的地麵,就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女人突然發現,地上薄紗一般的月光當中,多了一道黑影。
那是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