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大家都很忙碌,在一開始聽說門下弟子有人出現情緒失控的狀況時也沒有特彆在意,直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各位長老才不得不坐在了一個房間裡麵,商議對策。
首先說話的是江鬆的另一位親傳弟子步鶴清,按照輩分應該算是江灼的師叔。他的兩名弟子都在今天早上被發現莫名死在了一處草地裡,這是引起今天會議的直接導火索。
步鶴清臉色不佳,直截了當地說:“現在形勢不好。這些人身上無病無痛,即不是被迷惑了心智,又不是有什麼病症,但情緒卻如此激動,其中必有蹊蹺。我建議通知少掌門吧。”
掌管五行印中火印的邢東笑道:“步師叔本末倒置了吧。遠水救不了近火,少掌門目前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忙活,你通知他有什麼用。”
邢東的父親是步鶴清的師兄,不到四十就去世了,他這印是從父親手裡繼承而來,跟江灼是平輩論稱,並不是特彆看得起這個從小沒見過幾麵的掌門師弟。
步鶴清身為長輩,很不喜歡這個說話沒有禮貌的小子,白了他一眼道:“不通知少掌門,這事你能處理麼?”
他們兩個各執一詞,其他人坐在旁邊聽著。
目前到場的一共十一人,其中有五個是掌門印的保管者,除了步鶴清跟邢東之外,還有雲宿川曾經打過交道的易旼,江鬆師弟的長孫尹子恒和江灼的另外一個師叔李刃。
另外六個到場者雖然當年沒有得到何箕特彆的偏愛,但有資格坐在這裡,論身份資曆自然也是不低了。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步鶴清當眾擺師叔的架子,邢東也有點掛不住了,聞言嗬嗬一笑道:“師叔您這話說的,我要是承認了,不就等於是說我自己比少掌門還要強了?這我可不敢。平時也沒見你對他有多大的尊重,這回眼看要繼任了,您倒是挺殷勤的嘛。”
他這話就等於直接說步鶴清見風使舵,上趕著當江灼的舔狗,步鶴清也急了,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道:“混賬東西,你這幅口氣是在跟誰說話?!”
邢東也不笑了,斜眼看著他,冷冰冰地說道:“我父親是為靈華派立下功勞才犧牲的,就算我年輕,也絕對比你更有資格坐在這裡。我才應該問問你,擺著長輩的架子,又是在跟誰耍威風!”
步鶴清二話不說,一拳頭揮了過去,雙方說到這裡竟是就扭打了起來,如此一來就鬨的太難看了,周圍的人不好再裝死,紛紛上去勸說,好不容易才把兩個人分開。
易旼跟邢東是平輩的,平時算是說得上話,他一邊費力地將人拖開,一邊說道:
“兩位這是乾什麼?外麵出了事,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大家都是為了門派好,又何必爭執呢?更何況,這件事要不要把江……要不要把少掌門叫回來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發瘋的人越來越多,傳出去了靈華派可要栽大麵子,總得有個統一的章程吧。”
易旼說的話算是得體又中肯,暫時把人給勸住了,爭執的雙方互瞪一眼,各自坐了回去。
這時有人站起身來雙掌一拍,說道:“這樣,你們要是爭執不下,不如聽我說兩句吧。”
步鶴清一看,見那人是江老的關門弟子孫青,便沒好氣地說:“孫師弟,你又有何高見啊?”
他之所以這個態度,是因為知道這人跟自己絕對不是一邊的。
孫青平時也沒怎麼在山上,他比江灼大了八歲,十九那年才機緣巧合來到靈華派。
他本來應該從初級的學徒做起,結果就是那麼幸運被江老相中,直接帶到了江家當江灼的助理,過了幾年居然還把他收為了正式弟子,一下子就跟他們這些四五十歲的老資曆師兄弟相稱了。
這自然使得很多人覺得不服氣。孫青這回是代替江灼和江維上山守靈的,也沒什麼人跟他說話,更加不會將門派中的各種消息透露給他。
也就是這回山上失常的人太多,情況實在是藏不住了,這場討論會上才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對於這種有意無意的孤立,孫青倒是泰然自若——反正他本來就話少,也正好不願意搭理彆的人。這時候眼看吵起來了,便很不把自己當外人地站了出來。
孫青淡淡道:“我看二位剛才爭執的時候似乎沒把意思說清楚,所以想代為解釋一下,這樣大家也好溝通。”
他的聲音就好像沒有半分情感起伏似的,一板一眼地說道:
“步師兄主張立刻把這件事告訴少掌門,是因為你覺得事情麻煩不好處理,稍有不慎就容易沾上一身的腥,所以急於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這樣,處理的是好是壞便都與你沾不上邊了。至於邢師侄……”
孫青的目光在邢東身上略略一掃,說道:
“你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令尊當年的功勞,實際上自知年紀輕資曆淺,在掌門繼任之前,拚命想弄來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因此打算趁著這個機會獨力解決門中弟子情緒失控之事,這才不願意少掌門在這種時候出現,搶了你的功勞,我說的也沒錯吧?”
他這個人就像堵牆一樣又冷又硬,偏偏這番話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其他人有的真沒聽出來,有的則是知道兩人的意思也不好點破,被孫青這麼明著一說,不大的房間裡都是一陣騷動。
孫青就差直接指著步鶴清和邢東的鼻子跟他們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已經覬覦這個掌門的位置很久了。
邢東臉上火辣辣的,強辯道:“我可沒說過,這些都是你臆想出來的。”
孫青淡淡地說:“是嗎?那對不起。不過既然如此的話,我建議在場的人都發一個真言咒,證明自己對靈華派和江家沒有二心。否則現在神誌不清的人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已經瘋了,還坐在這裡開會?”
他說了這話之後,也不等彆人提出異議,當下掏出一張符紙拍在桌麵上,抽出匕首劃破手指,用血在上麵的空白處劃下一行符文。
孫青一字一頓地道:“我孫青願意奉江灼為靈華派掌門,絕無二心,若違此誓,當場爆體而亡。”
他說完之後,手下的符咒也已經化成了灰。孫青把剩下的空白符咒往前一推,道:“各位請。”
每個門派的繼任製度不同,相比其他能者居之的門派,靈華派就可以說得上是“家族企業”,當初最早就是由江家的祖先一手創辦,所學習的招式法術也都是江家的祖傳功法。
雖然因為江家一直人丁不旺,在發展期間也有好幾次由於本家沒有合適人選,而不得不讓外姓弟子接任掌門,但一般在一任或者兩任之後,這個位置依然會回到江家人手中。
現在江灼長大成人,自身也同樣是術士,任何想要阻止他繼任的理由都是站不住腳的,隻要心裡沒鬼,這個誓言發出來一點都不過分。
孫青發完了誓之後有幾秒的沉默,在場的人主要都是被他的行為給驚呆了,但很快,就有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站出來,坦坦蕩蕩地說:“我覺得這種安排很好,那麼我也來發個誓吧。”
眼下門派的局麵裡,有小心思的人固然不少,不過對江家忠心耿耿的人也同樣很多,最後算下來,在場的十一個人當中,共有六個人發了誓,剩下的五人沒有動彈。
步鶴清和邢東自然都是沒有動彈之例裡麵的,楊旼向前走了兩步卻沒拿符紙,一時猶豫,孫青便淡淡看著他們,問道:“幾位,如何?”
“什麼如何不如何的,我不發!”
在他目光冷冷地逼視之下,邢東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某種侮辱。他父親死的早,雖然口口聲聲叫嚷著這都是為門派出力,自家功勳卓著,但實際上,邢東越是強調,內心就越覺得其他人都看不起自己。
這種強烈的自尊和自卑使得他對於彆人的態度分外敏感,比如現在,孫青的行為就讓邢東覺得是在故意下他的麵子。
他怒聲道:“什麼東西!誰不知道你是江灼的一條狗,你想告訴他就儘管說去,反正我也攔不住。但是逼我發誓,你憑什麼?”
“那我呢?”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另外一個聲音響起,音質冷冽,如雨打玉階。
所有人都向著門口看過去,江灼已經換了一身同樣的深青色紅楓道袍,正站在那裡。
他身上再無其他多餘裝飾,襟帶在山風中微微飄舞,俊秀的麵容卻是沉冷如水,風姿瀟灑之外,更顯沉凝凜冽。
近來的一再磨練,使得他的氣質上褪去了一些青年人的生澀,竟隱隱帶了種穩如山嶽的大師氣質。
孫青快步迎上去,卻沒有向對其他人那樣按照輩分以師侄相稱,而是叫了聲“大少”。
江灼道:“青哥,我後麵還有人,麻煩你去接一下。”
江灼身體不好,江老又心疼他自幼喪父,從小沒怎麼讓他來到山上修煉過,在場的不少人就算是見過他,也不過是在兒時的區區幾麵。
他們在這裡一口一個“少掌門”討論的熱火朝天,卻根本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孤僻瘦弱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他的容貌固然驚豔無比,但最讓人料想不到的還是如今的氣度。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學校的事忙到下午三點多,本來剛有空吃個午飯,等飯的時候就看見上一章被鎖了。當時給我氣的,最後飯都沒吃下去。
這本書寫的戰戰兢兢,都不敢有太多戀愛情節,我是想不到我這有什麼可鎖的,經曆了閉站、關評論,寫劇情有人跟我說沒意思、水、作者騙錢,發點糖就鎖,感覺筋疲力竭,仿佛好好一本都給毀了。
基友都跟我說砍大綱吧,早點完結了歇著,我不甘心,拖來拖去還是寫了這麼長,有人說作者水字數寫長了能多賺錢,其實真不是,一本書越往後人越少,這樣是不合算的,而且我也很認真了。
總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靠什麼熬到現在,一直老老實實寫文,不敢有半點違規,生病考試都堅持日更,結果說鎖就鎖。
本來不願意這樣抱怨,覺得有失風度,可是看到剛才122章又鎖了,而且今天鎖了明天就不能有榜,真的是,好憋氣。寶貝們就,且看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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