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莊周夢蝶(一)(1 / 2)

舒年抬了抬手,將蝴蝶趕走。

他看得出這些蝴蝶不是活物,都是由陰氣構成的,星星點點,博物館的大門後正釋放著更純粹厚重的陰氣。

他伸手時,手鏈上的藍色貓眼石閃爍著微光,心中有點不解,貓眼石有驅邪效力,師兄送他的更是成色極好,是珍貴的上品,可不知為何,現在它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明明前幾天工作時,這串手鏈還忙了他大忙。

舒年想了想,認為這裡一定有著特殊原因,蝴蝶親近他、喜愛他,甚至將他看做伴侶,這種現象很反常,它們並沒有對彆人展現出相同的反應。

“呼。”

一道火焰驀地飄浮起來,將蝴蝶全數燒死,化作陣陣黑氣。

舒年回頭一看,是鬱慈航出手了,隻用了一張符篆,就把蝴蝶處理得乾乾淨淨,一隻不剩,手段爐火純青,舒年自認為做不到這麼嫻熟。

他是第一次看鬱慈航出手,果真厲害,不愧是他的師兄。

鬱慈航冰冷地凝視著黑氣散去,注意到舒年在看他,他才露出淺淺笑意,走了過來,取出手帕,細細地為舒年拂去發絲間的鱗粉。

“小心些。”他笑了笑,對舒年說,“太臟了,彆叫它們碰你。”

舒年乖巧點頭。

蝴蝶散去,露出了博物館的大門。由於是私人所有,博物館沒有正式命名,但門口有塊立牌,上麵刻著一串外文。

“是拉丁語,意思是‘我從他的夢中醒來’。”

趙宇傑解釋:“後門還有個牌子,寫著‘他沉睡在我的夢裡’。這老東西,就愛弄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他對自己死去的父親毫無尊重之意,甚至是蔑視,舒年猜測,其中恐怕是有隱情,也許就和趙宇傑要進入博物館的原因有關。

並非所有人都要從正門走,美少女靈媒說:“我們兩個從後門走。”

和她同行的是個家庭主婦,她們兩個聊得不錯,決定搭夥,一起離開了,剩下的六個人都從正門進入了博物館。

一走進室內,氣溫就下降不少,光線黑漆漆的。這裡並不安靜,反而充滿了窸窸窣窣的微弱聲響,像是有無數蟲子在爬行。

有沒有燈?”

趙宇傑也是頭一次進來,打著手機的光摸索一陣,終於找到了電箱,把閘合上。

燈光亮起時,室內的一切都變得分明了。

牆上掛滿了蝴蝶的照片和文字介紹,全變得黏糊糊的,沾滿了黃白的粘液,大理石地板上到處都有毛蟲在爬動,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卵,蝴蝶盤旋,奇怪的氣味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顯得惡心至極。

嘉賓中的體育生倒儘胃口,嚷嚷著:“還不如不開燈!”

“開著吧。”趙宇傑說,“萬一它們悄悄爬到你身上呢?你都看不見。”

體育生渾身惡寒,馬上改了主意:“那就留下。”

根據地圖顯示,這裡是博物館的一號展廳,展出的主要是蝴蝶的照片和資料。

“嗒、嗒……”

除了蟲子的蠕動聲,展廳中唯有高跟鞋的聲音最響亮。

穿高跟鞋的是個漂亮女人,她個高腿長,體型纖細,是個平麵模特。

八個嘉賓裡屬她最奇怪,穿著吊帶裙和細高跟,手裡拎著一瓶烈酒,喝得醉醺醺的,不像是來凶宅,倒像是在酒吧買醉一般。

她對展廳中的怪象視若無睹,也不在乎什麼,在大夥忍著惡心尋找線索的時候,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最前麵,推開下一個展廳的大門。

“嘩……”

一大群蝴蝶飛了出來,將她的身影吞沒了。

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以至於微弱的翅膀扇動聲疊加在一起,竟然變得分明起來,無數顏色疊加在一起,猶如混亂的色塊,對聽覺和視覺產生了強烈的汙染。

見到舒年,它們開始釋放出馥鬱的香氣,鋪天蓋地般衝著他湧來。

其他人同樣受到了波及,身陷在蝴蝶群中,香氣濃烈到讓人想吐,體育生掏出準備好的□□,對著空中的蝴蝶一陣狂噴。

被火焰焚燒,蝴蝶竟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噴出鮮血和粘液,一些粘液落入了體育生的嘴裡,把他惡心得不行,破口大罵起來。

被包得最嚴密的還是舒年,他的四麵八方隻剩下了蝴蝶,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點燃符篆焚燒蝴蝶,燒去很大一片,但這塊空白很快就被填補上了。

它們似乎無窮無儘,隻為舒年而來,即使下一秒死去,也

照樣甘之如飴。

舒年隻好取出打火機。

打火機也可以燒灼陰氣,壞處是操作不當可能會引發陰氣大火,將陰氣全部燒沒,造成空間中的陰陽兩氣失衡,把房子弄塌,即使概率很小,但憑他的運氣……

他遲疑了一瞬,就在這個時候,無儘的蝴蝶後突然伸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抱進了懷裡。

舒年抬頭,護住他的人是鬱慈航。想想也是,除了師兄,還會有誰護著他?

他心裡暖暖的,馬上有了主意,將打火機塞給鬱慈航:“師兄,你來幫我。”

既然自己運氣不好,交給師兄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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