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被遮住, 布料撕裂的聲音落入到舒年的耳中,更顯清晰。
舒年的聲線緊繃起來:“夏星奇?”他要做什麼?
“年年,你好漂亮……”夏星奇神色癡迷, 視線一寸寸地掃過, 將風光儘收眼底。
忽然他想起什麼, 從床上一躍而下, 走向幾個學生, 歪了歪頭, 笑著對他們說:“你們可不能看哦。”
“唔、唔——!”
被捂住嘴的學生們目眥儘裂,瞪著夏星奇的手指離他們的眼球越來越近, 劇烈的疼痛驟然降臨,血液流滿整個眼眶, 視野陷入黑暗。
夏星奇將七個人的眼睛挨個挖了下來,隨手將眼珠扔到地上, 甩去指尖的血滴。
沒有人再能看到舒年最美的模樣,他終於高興起來, 回到舒年身邊,帶著滿身的血腥味氣吻他。
他吻過舒年的唇,卻又不夠滿足, 想得到更多。舒年使上微不足道的力氣躲避, 卻被他握住腰肢,避無可避。
夏星奇也有呼吸, 但他的呼吸很冷, 灑在舒年的胸口前,令舒年冷得發顫。
他手指張開, 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麼, 卻隻抓住了冰涼涼的觸手。
他聽到地麵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更多的觸手爬上了床。皮膚上傳來濕漉漉的觸感,讓舒年想吐,可是剛一張嘴就被堵住了。
冰冷的液體灌了進來,他被迫仰著頭咽了下去,味道極其怪異。
這古怪的液體不停流入,舒年喉頭滾動,找不到機會吐出來,被迫全都喝掉了。
他的肚子撐得很難受,小腹微鼓,難受得他一直流淚,眼淚很快將黑緞帶洇濕了。
“彆哭,年年。”
夏星奇發覺異狀,將他抱起來,拍著他的後背不停地哄他:“它對你的身體沒有壞處,都是來自深海的養分。”
“你的身體要養得更健康才行,否則懷孕時你會很辛苦的。”
懷孕?!
緞帶後,舒年驀地睜大了眼睛,幾個附著他意識的小紙人也紛紛驚呆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知道夏星奇沒開玩笑,不說這類邪教,就是少數厲鬼也能讓女人或男人懷上鬼胎。
小時他跟隨師父出去工作,曾親眼目睹過一個男人同時懷上三個厲鬼的鬼胎,肚子脹得極大,人卻枯瘦如柴,幾乎被吸乾了。
鬼胎被打下來時,場麵血腥駭人,年紀還小的舒年毛骨悚然,被嚇得嚎啕大哭,師父哄了許久才把他哄好。
如今這種事落到他的頭上——舒年絕不允許,他說什麼也要殺了夏星奇才行。
小舒年們在古老的石質甬道四處奔走,隔一小段距離就修改一下牆上的符號,將少數能看得懂的符號直接抹去,寄希望以此能破壞儀式陣。
一個小人騎著小章魚,飛快地在通道中到處尋找著鬱慈航的下落,小章魚嗅來嗅去,除了血味什麼都聞不到,可憐巴巴地跟小人彙報:“我沒有聞到你師兄的味道。”
師兄還沒進來嗎?
小舒年望著透明通道外的海水,有點頭暈目眩,可是他什麼都看不到,反而是小章魚驚奇地說:“我覺得你師兄進來了,外麵的海怪都被殺死了。”
舒年強忍惡心,仔細地盯著光線昏暗的海水看,隱約看到了海水被染得血紅,很遠的地方,漂浮著幾隻怪物龐大的屍體。
“他好厲害啊。”
小章魚讚歎著。他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可見鬱慈航應該是很快就殺了這些海怪。
知道師兄已經進入了這裡,舒年略放下心,繼續和小章魚一起尋找師兄的下落。
可或許是舒年的黴運作祟,他們一直沒能找到鬱慈航的蹤跡,反而四處亂竄,來到了一扇很古怪的大門前。
大門足有三米高,門扉是巨石雕刻而成的,很難打開。
舒年想了想,變成了單薄的紙片,對小章魚說:“我進去看看。”說著,他從極細的門縫下鑽了進去。
……
夏明曼從祭祀場走出來,腳下的水流緩緩流淌,四處漫溢,幫她尋找著最後一個祭品。
很快她感知到了血肉的氣息,將身體崩散,融入水中,幾乎是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那人的麵前。
來人很年輕,容貌完美,氣質優雅,舉手投足都是那麼地賞心悅目。
夏明曼謹慎地觀察了一會,沒有感知到來人的危險之處,思考片刻,還是出手了,卷起了蘊含著毒素的腥紅海水,呼嘯奔湧著向著來人衝擊而去。
“轟——”
男人的身影沁在了紅色的水中,理應馬上暈倒才對,可毒素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輕輕一笑,視線掃了過來,落在了夏明曼身上。
十分怪異,夏明曼已死去多年,可是在這個瞬間,她卻有了活人身處在冰天雪地般的感覺,冷到徹骨,身體驀地晃了晃。
危險,很危險,她上當了!
夏明曼意識到了不對,卻為時已晚。她無法再次分解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走脫不得,眼睜睜看著男人走到她麵前,微笑著扼住了她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