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在遊戲機裡?”聽著何策劃的介紹, 舒年問,“有什麼證據?”
“沒有明確的證據,不過, 論壇上一直流傳著這種說法, 而且有一些側麵證明。”
何策劃說:“十年前是黎夜最活躍的時期, 各種大型遊戲賽事中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然而就在他到達巔峰時, 他毫無理由地失蹤了, 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他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他的家,但裡麵沒有任何遭遇襲擊或入室搶劫的跡象, 況且他是個格鬥高手,不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地帶走他。”
“有人猜測他自殺了,但可能性極小,因為就在那天下午, 他還說晚上要開直播, 給大家展示他自己組裝出來的遊戲機,也就是這一部。”
他再次指了指放在牆角的遊戲機, 就舒年來看,那就是個箱子,無論怎麼看都是箱子。
“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 整個遊戲機徹頭徹尾都是他自己裝的, 未假他人之手,世上就這麼一台。”
“可惜的是, 在他失蹤後, 這台遊戲機被他家人處理了,後來失蹤了。直到最近, 我們花了不少錢收了它, 起初我們不了解它就是黎夜的遊戲機, 是打開以後才知道的。”
“我能打開它嗎?”舒年問。
“當然可以。”
於是舒年把遊戲機搬到了會議桌上,他之所以覺得它像個箱子,是因為它是個標準的黑色長方體,正麵有對開門,可以拉開。
他拉開兩扇小門,內裡的結構總算是和電子產品貼邊了,它的上半部分是電子屏幕,下半部分則是數排很小的卡槽,可以放入儲存卡,而且是很多張。
何策劃從側麵打開了箱子自帶的抽屜,露出了數百張儲存卡。
他介紹道:“我幾個失蹤的同事昨天都試玩了這台遊戲機,我在旁邊看著,所以知道一些玩法。”
“整個遊戲機中隻有一個恐怖遊戲,但可以在遊戲中添加不同的元素,就是利用這些儲存卡。”
“每張儲存卡都代表著一種元素,開啟新遊戲時,玩家最少添加五個元素,最多添加二十個元素。”
“你可以在這幾百張卡裡自由選擇、隨機組合,這樣就有了無數種排列方法,這個遊戲也就有了無數種可能性,正是它最大的特色。”
“得知這是黎夜的遊戲機,我的同事們都開心壞了,馬上挑了儲存卡要玩遊戲,可他們剛進遊戲,就發現頁麵卡住了,怎麼用手柄操控都沒反應。”
“我們以為遊戲機壞了,都很失望,那時很晚了,我們就先各自下班回家了,打算今天修好遊戲機再玩,可今天我到了公司,他們居然沒一個人來上班。”
舒年說:“你聯係不上他們?”
“對,我給他們打過電話,甚至上門了,但人都不見了,然後我發現……”
何策劃深吸一口氣,打開箱子的另一側,裡麵貼著十幾個像素小人畫。
他指著其中幾個小人說:“昨天沒有這麼多,這幾個是今天突然增加的,人數和我的同事一致,都是五個,而且長得很像他們……”
“還有這個,”他指著第一個小人,“你看,他是不是很像黎夜?”
像素小人有著及肩的黑發和紅耳釘,確實是黎夜的特征,並且散發出了淡淡的陰氣。
“我覺得你的猜測是對的。”舒年說,“黎夜和你的同事都在遊戲中,其他的小人應該也是玩過這台遊戲機的失蹤者。”
“是吧!”何策劃說,“所以我馬上找你來了,我認識的人中數你最厲害,你看你能不能把他們救出來?報酬好商量!”
舒年倒不太在意報酬的事,他根本不缺錢,不過要救人出來,他自己不進遊戲應該是不行的。
親自進去風險很大,不過他也有辦法,隻要用紙人作為替身就行,這樣一來,他不僅能在遊戲中行動如常,而且就算死了,損失的也隻是一部分意識而已。
“行,我試試。”他答應了何策劃的請求。
“真的?”何策劃激動不已,不停地跟他說謝謝。
“不過我得準備點東西。”舒年問,“你們這裡哪有南宮家的店麵?”
“附近就有一家,我帶你去。”何策劃摩拳擦掌,“你要買什麼?”
“幾個紙人。”
舒年要買的紙人就是專門的替身紙人,隻有這種紙人才能用附身術,上次他去海島彆墅時都用光了,還沒補充新的,得臨時出去買一趟。
這種紙人不是哪裡都賣的,隻有三大玄學世家之一的南宮家族才有,好在作為古老的世家大族,他們的勢力遍布各處,到處都能找到他們家開辦的店麵,並不難買。
何策劃領著舒年出了公司,來到了南宮家的專賣店。
這家店正好是南宮家在這座城市開辦的總店,即使是寸土寸金的中心商務區,它依舊占據著可觀的麵積,足以比擬一般商場的規模。
店內人很多,幾乎都是從事玄學相關行業的人士,舒年的臉對他們而言可就太熟悉了,即使他戴著帽子和墨鏡也沒用,很快就被人認出來了。
霎時間舒年的身邊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都是找他討教問題或者要聯係方式的,舒年應付不過來,隻好不停地說自己有事,請他們讓一讓。
可群眾們實在太熱情了,好不容易見到舒年的本尊,哪裡肯放他走,一來二去,更多的人聽說舒年來了,圍觀者反而更多了。
舒年快崩潰了,甚至開始考慮起是不是要采用粗暴的手段把人們趕走,就在這時,店內廣播忽然響了起來,告知各位顧客,半小時內結賬,所有物品均可以打五折優惠。
聽到這個消息,絕大多數人立刻一哄而散了,要知道南宮家的東西一向很貴,見名人哪有真正的實惠重要。
騷亂平息,舒年靠著櫃台,鬆了一口氣,何策劃更慘,眼鏡都掉到地上被人踩壞了,隻能先將就著戴。
不過有些奇怪啊,他家怎麼突然打五折了?
雖說舒年不差錢,但他也不想白白浪費機會,正要再多挑些東西,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舒年。”
這道好聽的聲音給了舒年熟悉感,他回過頭,便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很快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南宮恒?”
南宮恒坐在輪椅上向他微笑。
他穿著南宮家的傳統服飾,一身雪白的唐裝,左胸前繡著南宮家的丹頂鶴族徽,靈動出塵,仙氣飄飄,與他清俊秀雅的五官極為相稱,氣質如朗月清風,似水的澄澈。
舒年很快醒悟過來:“是你幫了我?謝謝。”
南宮恒是南宮家的嫡長孫,要是他在,做個臨時活動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幫舒年引開堵著他的顧客們。
南宮恒對自己幫了舒年的事隻字不提,隻問他:“你來這邊是有事要辦?”
“嗯,接了朋友的委托。”舒年問,“你呢?”
“家裡的長輩們叫我出來轉轉,不要總在家中悶著。”
南宮恒笑了笑:“今早我算了一卦,卦象吉,利出行,果然不錯,遇見了老同學。”
他做事向來把分寸感拿捏得極好,知道舒年還有事,便隻是寒暄幾句,不再多聊:“你忙完了記得聯係我,我請你坐坐,一起吃個飯。”
“我請你吧。”舒年說,“謝謝你今天替我解圍。”
“好。”南宮恒頷首,“我的聯係方式你都有,沒變過,你呢?”
“也沒變。”舒年揮揮手,“回頭跟你聊,我先去結賬。”
南宮恒行動不便,沒再送他,吩咐店裡的人給舒年免單。舒年推辭不過,隻好拿了幾個紙人就走,沒再選其他東西。
何策劃湊上來,跟舒年八卦:“你倆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