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箱籠世界(十二)(1 / 2)

舒年渾身濕漉漉的, 有點冷,他坐在黎夜的腿上,被對方滾燙的呼吸灑到頸間, 不由顫了顫,雙頰浮現出豔麗的紅暈。

鬱慈航站在他身後,解開了蒙著他雙眼的領帶,替他細細擦乾眼淚。

舒年濕潤的長睫輕輕顫動, 過了一會, 他睜開迷蒙的眼睛,適應屋中的光線後, 對上了黎夜的眼睛。

黎夜臉上全是汗,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好幾個口子, 沾著鮮紅的血跡,氣色卻蒼白,黑發垂落, 將淩厲漂亮的五官襯出幾分妖異。

他的眼睛暗沉沉的, 如烈火燃燒後的餘燼, 看著鬱慈航, 像是在凝視著死人,隻是觸及到舒年的視線後,他的目光漸漸發生變化,所有的情緒全部崩塌了。

他低下頭, 抵住舒年的肩頭, 沒過一會, 舒年便感到有熱淚打濕了他的皮膚。

“阿夜……”

舒年叫了他一聲, 忍著渾身無力, 抬手抱了抱黎夜。

可是他一動就坐不住了, 上身向後倒去,落到鬱慈航懷中。

鬱慈航俯身親了親他,對他說:“年年,你不幫幫他嗎?他動不了。”

舒年這才意識到黎夜一直沒怎麼動,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黎夜身上貼著符紙,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他忽然一陣暈眩,先前他以為黎夜隻是被師兄弄暈了,但是……如果他早就醒了呢?甚至可能沒暈過去,就那麼看了半夜……

為什麼要讓黎夜看著?

巨大的委屈和難堪湧上了舒年的心頭,現在他很累,也剛剛經曆了特殊的事,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不由第一次討厭起鬱慈航來。

他偏過頭,躲避鬱慈航的親吻,鬱慈航知道他在氣什麼,立刻放低聲音向他道歉:“對不起,年年。”

他哄了舒年好久,親吻著他的發絲,將全部的溫柔和耐心都奉獻給他:“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過分的。”

舒年不理他,他摩挲著舒年臉上沾著淚痕的一小片肌膚,又吻上去。

“是我太嫉妒他,忍不住做了錯事。把你推進他懷裡,我太不甘心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好嗎?算師兄求你。”

舒年不想哭的,但是情緒一上來就控製不住,眼淚汪汪的,凶凶地說:“你出去。”

自打他認下鬱慈航這個師兄以來,還沒有過這麼不客氣的態度,但鬱慈航怎麼可能會生他的氣,聞言也隻是無奈地笑笑:“好。”

他出去前還抱著舒年去浴室洗了澡,把他抱出來放到沙發上,為他擦乾頭發,又吻了吻他才出了屋,很輕地關上了門。

這回舒年沒拒絕他的吻。

洗了個熱水澡,又躺了一會,舒年恢複了不少力氣。

他攏上浴袍來到黎夜身邊,在他腿邊坐下來,仰頭看他:“阿夜。”

黎夜垂下頭,對上舒年的視線,似乎有很多話想和舒年說。他的眼神太複雜了,舒年分辨不出他想表達什麼。

他搭上黎夜的膝蓋,輕輕地問:“你……還願意和我來嗎?”

黎夜說不出話,但舒年覺得他是願意的,身體總不會騙人。

於是他重新坐到黎夜的腿上,捧起黎夜的臉,低頭吻上他染血的雙唇,一點點地將血跡吻掉了,嘗到了淡淡的血味。

最開始黎夜閉上眼,沒什麼反應,不過當舒年試著深入時,他還是張開了雙唇,反客為主,吻得舒年喘不上氣來。

他無法動作,一切都要靠舒年自己了。舒年當然沒試過,扶著黎夜的肩,慌亂得不行,全憑自己摸索。

折騰了許久,舒年坐下來時,腰又酸又疼,害得他已經洗乾淨的臉又染上了淚水,小聲啜泣道:“阿夜……”

黎夜死死盯著他,眼神如火,充滿了掙紮。他似乎很著急,很想衝破桎梏,但可惜最多就是動一動頭,彆的一概不行。

舒年隻能自己邊哭邊努力了。

他很慢,拖拖拉拉了很久,天完全亮了。走廊傳來女傭們輕靈的腳步聲,她們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早上好,鬱先生。”

幾位主人還沒起床,女傭低聲和鬱慈航打招呼,但舒年還是聽到了,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臥室門外,原來鬱慈航沒走,一直站在門外等待著。

舒年緊張不已,捂住嘴盯著門外,不敢發出聲音。

“早上好。”鬱慈航笑著回應。

“既然您起床了,我們可以進屋為您打掃衛生嗎?”女傭問。

鬱慈航略一沉吟:“可以。”

師兄怎麼答應了?!

舒年驚呆了,鬱慈航出去時可沒鎖門啊。

得到了他的允許,女傭們要進房間,門把手被漸漸按下來——

這個瞬間,舒年的心跳快停止了,身體緊繃,渾身都僵住了。

被他牽連,黎夜閉了閉眼睛,呼吸更沉重了幾分。

“請稍等。”突然鬱慈航攔住了女傭,“我想起房中有些用具較為特殊,需要我自己收好,請一會再來吧。”

“好的,鬱先生。”女傭應道。

人走了,舒年猛地放鬆下來,已經滿臉都是冷汗了。

他快委屈死了,要是鬱慈航就在眼前,他非得咬死他不可,哪有這麼欺負人的,真是壞透了!

經過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後,終於結束了。

舒年下來時兩腿發軟,沒站穩,摔倒了地毯上,鬱慈航在外麵聽到悶響,推門走進來,將舒年抱了起來,為他整理好了浴袍。

被他抱起來,舒年氣得要命,卻實在沒力氣找他算賬了,悶悶地不說話。

見他進來,黎夜的眼神冷厲得和刀子一樣,似是想把鬱慈航的血肉一片片剜下來。

鬱慈航笑了笑,沒理他,將舒年抱回主臥,沐浴後將人安置到了床上。

舒年狠狠地揍了他幾下,鬱慈航沒反抗,都受下來了,可是看到他手臂上的傷,舒年很快就不忍心了,默默收回手,縮進被窩裡轉了個方向不理人了。

“年年。”鬱慈航叫他,“能和師兄說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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