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進入了深冬。李岱果然尋到了線索,指向一座名為“香溪山”的險峰。
香溪山地勢險峻,長年累月被流水侵蝕,山體內形成很多溶洞,地麵上洞口眾多,現下大雪封山,山中極度危險,無法攀爬,隻有明年開春冰雪融化後才能進山一探究竟。
舒年查過香溪山的資料,但完全不知道和“他”有什麼關係。
兩個多月過去了,鬱慈航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遇到“他”新的化身,“他”似乎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但舒年有種直覺,“他”一定還會出現。
寒假來臨,學生們紛紛返鄉,舒年也要離開,蹲在出租屋中收拾了半天東西,主要是將他常用的玄學物品分門彆類地裝好,封進紙箱裡。
小章魚在大魚缸裡歡快地湧動著,一隻觸手探出去,拿起缸沿上拜訪的小魚乾,奶聲奶氣地囑咐道:“彆忘了給我帶零食呀。”
“知道了。”舒年說。
“多帶幾個果凍,還有芒果乾!”
小章魚吃完魚乾,在水裡打轉,忽然看到卡在假山石中的銀戒指,觸手一卷把它撈了起來,問道:“這個東西你打算怎麼辦?”
“……”舒年盯著銀戒指,表情糾結,伸手接了過來,“我帶走。”
這是鬱慈航送他的戒指,如果可以,舒年真想燒了,可惜不行,還得留下來做占算,平日他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地丟進魚缸裡了。
他收拾好行李箱,看到約車的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外走。
小章魚自覺地爬進包裡,隻露出小腦袋,問道:“我們要去哪裡?你師父那兒嗎?”
“不是。”舒年的目光有點複雜,低聲說,“我要回家。”
“你還有家人?”小章魚眨巴眼睛,它從來沒看到過舒年聯係他們。
“沒有了。”舒年說,“他們都不在了。”
鑒於自身也算是知名人物的關係,舒年回家沒有選擇公共交通工具,而是專門包了車,花了幾千塊錢。
他要去的地方名為平川市,地處南方,氣候溫暖,遍布河湖,他養父母的家就在湖邊的一座小鎮上。
養父姓江,生前是一家旅遊公司的老板,白手起家,一度做得很大,後來身體不行了,便將公司出手,回到老家頤養天年。
養父有一個親生兒子,名叫江雲川,和舒年的年齡差很大,足足十八歲。
舒年被接到江家時才五歲,江雲川二十三歲,一見舒年就很喜歡,比父母還寵他。
偶爾舒年做錯了事還會被養父母教育,江雲川卻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甚至擔心父母精力不好,照顧不好舒年,便經常將舒年接到身邊如珠如寶地養著,所以舒年最愛的還是他的哥哥。
江雲川從小就喜歡民俗故事,長大後沒有繼承家業,而是留在名校從事民俗研究,成績斐然,二十六歲那年就成為了副教授,是全家人的驕傲。
然而在舒年被收養的四年後,不幸降臨了——研究需要,江雲川去一座古鎮考察,卻遇到了泥石流,屍骨無存。
得知這個消息後,養母心臟病發作,搶救無效去世,接連失去兩個家人,養父在悲痛中病情急劇惡化,不久後撒手人寰。
美滿的一家轉眼間隻剩下舒年孤零零的一人。
在養父的葬禮上,九歲的舒年嚎啕大哭,被師父領了回去,從此以後,師父就成了他唯一的家人。
十多年過去了,舒年已經能平靜地講述其這些往事,小章魚聽得嗷嗷痛哭,司機也滿含同情地看了他幾眼,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舒年提著行李箱和禮物下車,他首先來到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而是保姆肖姨家。
肖姨在他家做了很多年,養父母一家不在後,她一直很關心舒年,這些年來一直定期打掃江家,舒年很感謝她,每年回鄉時都要專程拜訪。
可今天肖姨並不在家,明明他們已經約好了。
舒年很驚訝,給肖姨打了個電話,肖姨很快接了起來,聽起來很高興:“怎麼樣了,小年,你到哪兒了啊?”
“我在您家門口,但是您不在。”舒年說。
“你去我家乾什麼?”肖姨驚訝道,“你怎麼不回家啊?”
“您在我家嗎?”舒年問。
“當然了,不在你家我能在哪兒?”肖姨笑眯眯地說,“我給杜姐幫忙呢,知道你要回來,她說她要親自下廚。”
舒年愣住了。
肖姨口中的“杜姐”是他的養母。
“喂?小年,怎麼不說話了?”
肖姨追問了幾聲,忽然和彆人說起了話:“哦,雲川,你來啦,嗯,是小年給我打的——好好,你來接,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跑到我家那邊了。”
舒年的手顫抖起來。
電話換成了另外一人來接,傳來了磁性的男聲。
“小年?你在聽嗎?哥哥馬上過去接你,你不要亂走。”
江雲川聲音含笑,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你幾個月都沒回來了,爸媽都很想你。”他頓了頓,“哥哥也很想你。”
舒年臉色蒼白,全身都在發抖,從嗓子裡擠出了一點聲音。
“哥……哥哥……”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五十八
五號[管理員]:小年長大了很多。
五號[管理員]:還是那麼可愛。
五號[管理員]:我這次回來,是不是會令他感到很驚喜呢?
四號:驚看到了,喜沒有。
三號:彆亂說話。
三號:見到大舅哥,年年肯定會高興的!
【群成員三號已被管理員禁言。】
五號[管理員]:年年還小,我不會讓他這麼早談戀愛的。
三號(小號10):過完年他就二十二了,法定結婚年齡都到了,哪裡小了!
六號[群主]:小的是你,你才十九。
三號(小號10):十九還小?夠大了吧!再大年年就該受不了了。
【群成員三號(小號10)已被管理員禁言。】
七號:小。
七號:我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