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歧都快被他逗笑了:“這點小傷就哭哭啼啼,也不怕丟人、”
葉雲亭暗中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少說兩句。又去看葉妄,就見他低眉耷眼,看著怪可憐的。他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細語道:“等回去給你上點藥膏,揉一揉就不疼了。”
葉妄垂頭喪氣,眼皮子朝上掀起,悄悄瞟著他:“我是不是很沒用?”
他想著連季廉那個小胖子都能一把把潘嶽舉起來摔趴下,他打人一拳卻還把手腕給扭了,實在是丟人、
葉雲亭愕然:“怎麼會?今日多虧你來得及時。”
他說著又陡然意識到什麼:“說起來,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裡?”
當時他喝多了酒,有些燥熱,隻想吹吹冷風,獨自清靜一會兒,才到了這湛然亭上。這亭子位置隱蔽,一般少有賓客會尋到此處才對。
葉妄愈發茫然了:“不是你讓侍女傳話,叫我過來的嗎?”他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低了下去:“說是想與我說說話。”
“……”葉雲亭皺眉,與李鳳歧對視一眼,方才緩緩道:“我從未叫侍女給你傳過話。”
葉妄一呆,越發失落了:“原來你不想見我啊……”
葉雲亭看著他溢於言表的失望,一時卡了卡,才找回了思路繼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從未叫侍女給你傳過話。那侍女你可還記得長什麼樣?原話怎麼說的?”
“模樣我不記得了。”葉妄回憶了一番,隻是原本那侍女就是在他身側悄聲說的,他也沒特彆留意長相。隻能將對方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事情不對:“那她為什麼要騙我?”
“此舉看起來並無惡意。”李鳳歧亦道。
甚至還及時給葉雲亭解了圍。不然以兩人懸殊的實力,葉雲亭正麵對上潘嶽,多少會受傷吃虧。
葉雲亭也想知道緣由。
這侍女隻是個傳話之人,那這背後給他傳話的之人,目的是什麼?又是如何得知他遇見困境,及時叫了葉妄來給他解圍?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合適的人選。隻是不知怎麼眼前就忽然劃過了崔僖那張似笑非笑的麵孔。隨後他又搖了搖頭,無憑無據的,也不好就說是崔僖暗中助了他。
既然沒有符合的人選,隻能將此事暫時壓下。
“罷了,既不是敵人,對方不想表露身份,我們也不必深究。”葉雲亭看向葉妄:“先帶你去上藥吧。”
葉妄乖乖點頭,跟在他後頭。季廉則和下人一同抬起李鳳歧的輪椅,助他下台階。
幾人一動,一直靜蹲在一旁的狼王也跟著起身,邁著爪子亦步亦趨跟在葉雲亭身後。它不動還好,一站起身來,那股野獸的凶悍之氣便令人無法忽視。高大健壯的身體與尖銳的犬牙,看著令人不寒而栗。
葉妄離它遠了一些,有點害怕,又有點吃醋:“你什麼時候養的狼?我送你的隼呢?”他又開始陰陽怪氣:“你不會嫌它沒用,扔了吧?”
他覺得葉雲亭有了這麼威武霸氣的狼,定然是將他送的獵隼扔到腦後去了。
葉雲亭詫異看他一眼:“阿青幫了我們大忙,好好養在院裡,我如何會扔了它?”
葉妄一聽就高興起來,瞥了狼王一眼,揚著下巴道:“那你要好好養著,阿青也不比這狼王差。”
“?”
葉雲亭沒懂他好好為什麼忽然拉獵隼出來與狼王做比,但見他又恢複了些精神氣,便隻當他是孩子氣又冒了出來,便順著他“嗯”了一聲。
落後一步的李鳳歧瞧著這一幕,嗤了一聲,不緊不慢道:“獵隼這樣的猛禽,葉二公子日後還是不要養為好。不然哪日不小心在胳膊上抓一下,可比今日痛得多。”
“???”
葉妄側臉瞧他,不服氣地瞪著眼:“今日這隻是個意外罷了!我以前也不怕痛的!”他偷偷用餘光瞥了葉雲亭一眼,悶聲道:“況且我馬上便要去從軍了,彆說獵隼抓一下,便是刀槍之傷也是小事!”
“你要從軍?”葉雲亭越發詫異,又皺起眉來:“父親母親同意了?”
葉妄自小就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殷夫人對他十分嬌慣溺愛。雖然葉雲亭如今對他並無芥蒂,但也不得不承認,葉妄的性子,未必適合從軍。
況且刀槍無眼,戰場生死難測,這齊國公府小少爺的身份,到了戰場上,也未必好用。
“我已經說服父母親了。”葉妄有些得意道:“母親已經鬆口,同意我去外祖軍中曆練。”
葉雲亭聽他說是去投奔殷家,緊擰的眉頭鬆了兩分,卻還是不放心囑咐道:“你不必逞強,在上京也未必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我知道你們都不放心。”葉妄道:“但我會做出成績給你們看的。”
他抿著唇,還帶著少年人稚嫩的臉龐上有幾分毅然,以及未經世事的天真。
“殷嘯之?他那裡可不是什麼好選擇。”李鳳歧瞧著他,輕輕敲了敲扶手,出聲道:“你若是真想從軍,我可給你安排去處。或者直接去北疆軍中亦可。”
葉妄聞言悄悄撇了嘴,心想我才不去。
但麵子上還是客客氣氣道:“多謝王爺。不過母親已經給我安排好了。”
聽他如此說,李鳳歧也沒再堅持。隻道:“那便罷了,先去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