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第63天(1 / 2)

衝喜[重生] 繡生 5518 字 7個月前

李蹤未歸的這幾日, 永安王府大門緊閉,李鳳歧與葉雲亭在府中寸步不出,日日煮著馬奶酒賞雪。

偶爾馬奶酒煮得多了喝不完, 便拿酒瓶裝了, 叫朱烈一家一家送到幾位大人們的府上去。

於是一眾觀望形勢的官員心中就更慌了。這些日子永安王聯係那些個老臣, 可比從前一年都勤。看來是真要準備動手了!

上京城中世家貴族人心惶惶, 都在為日後謀劃著出路。

倒是日日被送酒的幾家, 雖然看穿了李鳳歧的計策,卻又無可奈何。

那些朝臣都是在暗中猜測, 也沒有人會傻得上門來問“諸位大人你們與永安王最近聯係得如此緊密,可是在密謀造反啊”。

是以他們就是有心想解釋,也無從解釋起。總不能見著個人就說我並未同永安王合謀, 永安王那是故布疑陣嚇唬大家夥兒呢,他叫朱烈上門就是為了給我送了一瓶馬奶酒。

他們敢說,倒也要有人敢信。

倒也有少數幾個與他們交好的官員隱晦地探過口風, 他們倒是一點不藏著直接說了朱烈隻是上門來送馬奶酒, 也說過看永安王的態度,陛下多半龍體康泰並未出事。但對方卻毫不意外地根本不信, 反而怨怪他們不露半點口風就罷了, 還編瞎話騙人, 實在是過分。

“這是陽謀。”

喬海仁與戚邵對坐,放下酒杯, 鬱鬱歎了一口氣。他們一眼就能看穿的計謀,卻偏偏不能解釋,更甚者, 解釋了也沒人信。所有人都把他們劃進了永安王一派,認定他們與永安王已經達成了一致。

如今上京城中, 人心浮動。不少官僚往來頻繁,顯然已經在給自己謀劃後路了。就是這冷冷清清的喬府,這兩日也有人尋上門來隱晦示好,話裡壞外想讓他牽線搭橋,向永安王效忠。

他甚至還聽聞太傅韓蟬也幾番拜訪端王府,隻是端王性格怯懦,不願意參與到這朝陽爭鬥之中,遲遲沒有鬆口。

喬海仁愁容更甚:“待陛下歸來,這些沉不住氣的人,怕是一個個難以收場。”

“老大人且少操些心吧,陰謀陽謀的,我們不也都沒辦法?”戚邵皺眉將酒喝完,不滿嘀咕道:“這永安王給我們扣了這麼大個屎盆子,也不知道給送幾壺好酒,這馬奶酒奶呼呼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喬海仁無滋無味地喝了一口酒,憂心忡忡:“是沒辦法,這朝堂,這天下,怕是都要亂了……”

戚邵搖搖頭,沒有應聲。

要他看來,這亂不亂的,都是遲早的事。自皇帝對永安王動手的那一刻,這天,就注定要變了。

***

十一月十二,因風雪耽擱了兩日的大軍終於抵達城外。

皇帝的禦駕直接入了宮,沈重予派了重重護衛護送,密不透風地將皇帝送入了寢宮。之後,便是整個太醫署的醫官會診。

李蹤躺在龍床上,胸.前傷口特意處理過,隱約透出暗紅血跡,瞧著十分逼真。他的臉色更是慘白,嘴唇皸裂,帶著失血後的病弱。崔僖伺候在他身側,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陛下,都安排妥當了,會診的太醫親眷都已暗中扣下,他們絕不敢亂說。”

“那就好。”李蹤道:“外麵情形如何?”

崔僖道:“諸位大人都十分擔憂陛下龍體,太傅也在外頭等待召見了。”他眼中閃過一道暗色,遲疑道:“可要將此事告知太傅?”

李蹤麵露遲疑:“太傅……如何?”

“太傅大人十分憂心,您剛回宮,就在宮外候著了。”崔僖話頭一轉,又遲疑起來:“不過此事臣倒是覺得,還是先不告訴太傅為好,”

“為何?”李蹤微闔的眼忽然睜開,直直看向他。

崔僖卻沒有露出半點異色,仿佛一心一意都在為李蹤著想:“臣是覺得,太傅之前與永安王多有往來,加上永安王之前所說之事……”他話說一半,目露憂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李蹤沉默下來,片刻後,他似自己說服自己一般道:“你說得對,先不告訴太傅吧,若是朕此次能一舉鏟除永安王,太傅必定會十分驚喜,”

當初李鳳歧對他說,他所中之毒乃是韓蟬所下,是韓蟬為了以解藥逼迫他共謀大事。他嘴上說不信,但心裡其實信了幾分的。

他知道韓蟬偶爾會對他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也知道在韓蟬眼裡、甚至外頭那些大臣百姓眼裡,他這個皇帝的分量,還沒有永安王重。

但都沒關係,他還能忍。李鳳歧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隻要他被沈重予挑撥動了手,城外幾萬大軍蓄勢待發,隨時能以斬殺逆黨的名義,將李鳳歧、甚至整個永安王府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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