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第114天(2 / 2)

衝喜[重生] 繡生 8446 字 7個月前

葉妄笑嘻嘻拱了拱手,應了聲“是”,便朝那趴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腳:“演夠了,起來吧。”

那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就立馬麻溜溜從地上爬了起來,將一頭血呼啦子的頭發撥開,訕笑著道:“軍爺,我今日可算立了功?能減刑嗎?”

“等這事完了,自會給你記上一筆。”葉妄如今升了官,也有了官威。沉著一張臉道:“如今沒你的事了,廢話少說,先跟我下去。”

說完再次拱拱手,在眾人呆滯的目光裡帶著人走了。

堂上眾人都呆若木雞。

曹毅仁腦子都糊成漿糊:“這、這……”

“這”了半天,一句囫圇話都沒說出來。隻瞧著楊不韙神色複雜。

倒是楊不韙眼睜睜看著那肖似黑九的人從地上爬起來離開,眼珠瞪得都快暴突出來,他僵硬轉過頭來:“你詐我?”

又似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一般,喃喃自語道:“不對……你怎麼可能知道黑九,怎麼可能知道我與黑九之間的交易……”

若不是葉雲亭信誓旦旦地說出了他與黑九之前的交易,他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就信了這份捏造認罪書!

“我是不知道你跟黑九的交易,但我可以猜。”

葉雲亭惡劣地朝他笑了笑:“楊軍師向來自負,可卻不知道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確實沒有抓到黑九,也確實從這些普通死士口中問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來。但他可以詐。

黑九的名字是暗中盯梢的探子探到的,其他交談的具體內容卻並不清楚。但葉雲亭隻要將楊不韙至今的所做所為聯係起來,便能大致猜到他的計劃,以及殷家能那邊能打動他的籌碼。

於是他設了個局,傳信讓葉妄帶著探子去獄中,尋了個與黑九身形相貌肖似的犯人,接著捏造了認罪書,讓楊不韙以為黑九已經被擒招供。

他用來激怒楊不韙的那幾句話,不過都是他自己的猜測罷了。若是楊不韙察覺了不對,那輸的便是他。

可楊不韙做賊心虛,以為計劃泄露之後,便徹底沉不住氣了。

他是沒有證據治楊不韙的罪,但卻可以叫他親口認罪。

“將人押到外城去。”

葉雲亭神色一厲:“楊不韙為了一己私欲,勾結殷氏叛黨,蓄意挑起流民爭端,造成三人死,數十人傷,論罪當誅!”

“召集外城百姓,申時正,當眾審判一乾罪犯,給無辜受難的百姓一個交代。”

押著人的玄甲軍整齊劃一,齊聲應是後,便將人押著送去外城等待公審。

楊不韙被押走時猶自不服,掙紮著叫道:“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我不服!”

曹毅仁從未見過他如此瘋癲之態,想到昨日正是他邀了自己喝酒,方才導致他醉酒貽誤大事,心情複雜之下也沒再出言求情,隻小心翼翼地出言詢問:“楊軍……楊不韙之事,可要知會王爺一聲?”

楊不韙是朝廷命官,又是王爺心腹,雖然王爺一向寵信王妃,但貿然斬殺軍中軍師,恐怕也會起齷齪。

曹毅仁本意隻是想要討好一番葉雲亭,誰知葉雲亭聞言卻是淡聲道:“不必,此事王爺也知曉。”

說完走向那兩個被推舉出來的流民領頭:“方才審理,兩位也看明白了?此事不是你們任何一方的錯,乃是有人蓄意挑起爭端。”

“看明白了,是我太衝動。”死了弟弟的漢子紅了眼,想到遭了無妄之災的小弟,心中到底是不好受。隻是王妃已經當堂審清楚了,他自然明白不能再胡攪蠻纏拿人出氣。

那老者倒是歎了口氣,看得更深些:“雖是有人在中間挑撥,若是我們能沉下氣好好說道,另外兩人也不會喪命。”

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平日裡矛盾摩擦太多,才會被人抓住了機會挑撥生事。

葉雲亭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本地流民與外來流民之間,因為語言風俗不同,難免會有摩擦衝突。先前誰也沒有把兩邊流民的摩擦當回事,才給了旁人可趁之機。

他沉吟片刻,道:“二位先回去將今日之事告知大夥兒,等公審之後,我會再召集諸位商議兩邊流民融合之事。”

再這麼讓外城的流民拉幫結派涇渭分明自然是不行,經此一事後,得儘快想辦法讓兩邊流民互相融合。

不論是北疆流民還是其他州府的流民,歸根結底,都是北昭的百姓。

兩人朝他謝過,這才轉身離開了。

葉雲亭想著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隻等著申時正去參與公審即可,便喚上了角落裡的狼王,準備先回王府一趟。

結果剛跨出衙門的大門,就瞧見李鳳歧牽著馬等在門口。

瞧見他出來,還笑眯眯的:“聽聞方才王妃當了一回破案的青天。”

葉雲亭抿唇瞪他一眼,又解釋道:“楊不韙心思太歹毒,我怕留著他反而給他逃脫的機會,日後釀成大禍,才兵行險著詐了他。”

半路遇上曹毅仁,確定流民爭鬥與楊不韙脫不了乾係後,他心中就有了計劃,暗中命跟著自己的暗衛去尋了李鳳歧與葉妄,才迅速安排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李鳳歧現在拿出來說,無非是埋怨他事先沒跟他商量,就自己做了決定。

但此事葉雲亭覺得自己也不算做錯,畢竟時間緊迫,哪有時間坐下來商量?

李鳳歧瞧著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幽幽歎了一口氣,心裡卻暗暗發愁,有個主意大膽子也大的王妃,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而且他還不敢說,隻能笑著拍了拍馬背,示意他上馬:“王妃捉住了叛徒,乃是大功一件,今日我給王妃當一回馬夫。”

葉雲亭從善如流地上了馬,趁著四下無人,俯身低低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溫溫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側臉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微的癢意。瞧著他的一雙眼眸更是比最璀璨的星辰還要亮些,

他這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叫李鳳歧看迷了眼,總覺得他生來就該是這樣的。

於是來時心裡那點小小的憂慮便被徹底拋到了腦後去,李鳳歧牽著馬兒往都督府走去,心想膽子大便大吧,便是捅破了天,也有他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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