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晏反複看著這短短的幾句話。
這四年裡,她換了幾次號碼。來消息的是陌生號碼,但她一點也不驚訝時深年能夠查到她的消息。
喬雲瞄了眼後視鏡,開口問:“這麼凝重,誰的消息?”
顧清晏突然心情變得明媚,將手機丟開:“垃圾短信,快,去我常去的那個串串店,我請客。”
喬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卻還是依言往串串店的方向開,路上不忘叮囑顧清晏帶好墨鏡和帽子。
手機的另一頭,加長版林肯後座,一個字一個字斟酌著編輯好了消息,擰著眉頭猶豫了許久。
考慮了一下截了屏,準備發消息給心理輔導師問一下這樣發是否合適。
最終猶豫著又放棄了這個念頭,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發送鍵看了幾秒,右手大拇指一用力,摁下了發送。
發完之後又覺得不合適,黑著臉看著屏幕。
助理開著車,從後視鏡中看到時深年的黑臉,放慢了開車的速度,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消息發出去之後,很快有了回應。
未讀的消息變成了灰色的已讀。
時深年提著一顆心,等著顧清晏的回複。
也不知道小騙子會不會吃醋,要是吃醋生氣不理他怎麼辦?
如果是他看到這樣的消息,必定會怒火衝天,恨不得將第三者殺了。
他會害怕的將顧清晏綁起來,怕她真的離開,一寸也不敢挪開視線。
時深年腦子裡飛速旋轉了幾百種顧清晏可能產生的反應,他害怕對方吃醋,又害怕對方不吃醋。
他等了五分鐘,絲毫不見回應。
可能在忙。
他心底想著。
每隔兩分鐘他就拿起手機看一眼,第二十次拿起手機的時候,依舊沒有回複。
車子已經開到了時家祖宅的車庫中,車庫裡停滿了價值不菲的豪車。
時深年依舊盯著手機,車子停止架勢。
他抬眸,忍不住問了一句:“車庫是不是沒信號?”
助理訝異的環顧一眼,迅速做出了最準確的回答:“車庫做了全麵的信號覆蓋,看高清視頻都沒有問題。”
時深年臉色越發黑沉,過去半小時,消息顯示已讀,就是沒有回複。
若不是這個號碼他反複背誦,甚至能倒著脫口而出,他甚至要懷疑自己發錯了號碼。
很好。
時深年黑著臉盯著手機屏幕,關掉了短信界麵,打開了社交軟件。
他用著全世界最昂貴的一批手機,手機中卻隻有寥寥幾個工作上需要用到的APP。
這個社交軟件一直存在於他的手機中,顧清晏有一個小號,喜歡在上麵記錄生活。
他打開顧清晏的主頁,果不其然,刷到了一條新的消息。
——愛吃的豬蹄沒有吃夠,擼頓串串壓壓驚。
豬蹄。壓驚。
時深年想到那油膩膩的東西就覺得犯惡心,他擰眉,再一次深刻的了解到,自己的存在對於顧清晏來說,是一種驚嚇。
他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想象著發消息的人,此時此刻也許舉著他最討厭的這些垃圾食品,痛快的吃著。
一邊吃,也許還要一邊慶幸,終於能夠脫離苦海。
嗬。
時深年突然冷笑一聲,他沉沉道:“待會兒讓廚師燒點豬蹄送我房間。”
饒是助理再強的應變能力也有些懵逼,時深年不下車,他也不敢動,隻能坐在駕駛座等著。
等來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還是時深年最討厭的豬蹄,助理沉默兩秒,試探著開口:“今晚就要嗎?”
時深年頷首,打開車門,修長的腿邁出去,離開。
第二天中午,顧清晏接到徐導的消息,說《不得》人選已經全部定下,要提前開拍,要主演們兩點前到現場。
喬雲收到消息後,從家裡趕過去接顧清晏,顧清晏打開門的時候還沒有收拾好。
頭發亂糟糟的,穿著寬鬆的長款T恤,睡眼惺忪。開門後打了個哈欠,揉揉雙眸,背對著喬雲,挑選要穿的衣服。
喬雲推開門換鞋,彆開眼不看她修長細膩的雙腿。有時候他也不明白,顧清晏似乎已經忘了跟自己不同性彆。
“你還沒醒?昨天幾點睡的?”
顧清晏挑好一條裙子,抱在懷裡:“十二點,早上醒了看劇本,剛準備午睡。”
喬雲問:“不說是三天後聯係嗎?怎麼突然提前了?”
顧清晏艱難的睜開雙眸,轉身進浴室,拿了一塊濕潤的毛巾蓋在臉上。
聲音隔著厚重的毛巾傳出來,悶悶的:“不清楚,突然聯係的,我先洗漱。”
喬雲順手替她將門拉上:“那你化個妝,你自己能行嗎?”
顧清晏道:“不化了吧,來不及了。”
她的化妝技術隻限於將自己變得稍微白一些,她本身就皮膚白亮,有時候粉底選的不好,反而變黑了。
喬雲曾經吐槽過人家化妝是越化越好看,顧清晏化妝是越化越醜。
“你不化妝怎麼行?萬一有媒體,彆人都是精心打扮,你素著一張臉怎麼上鏡?”
喬雲隔著門喊道:“我讓小雲趕過來了,等你收拾好,她直接去劇組附近等著,簡單化一下,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