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把自己的後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畢竟他作為“森之黑山羊”的本體,可是比眼前能夠看到的還要來的更加的醜陋也尚未可知。
說實話,猶格.索托斯說不定都算是克蘇魯神話體係裡麵少有的本體能夠看得過眼的了……
纏繞著蘇摩的觸手微微動了動。
“啊啊,你不這樣覺得嗎。”
祁憐晟問,隻是不等蘇摩說什麼,他就已經自顧自的做出來了回答。
“就算隻是用來敷衍我的話,能夠聽見你這樣說,我也覺得十分的開心。”
觸手鼓動著,翻湧著,一點一點的將蘇摩淹沒,就像是要將蘇摩徹底的埋沒在這肉潮之中一樣。
蘇摩曾經是憎惡這種感覺的。
被束縛、被剝奪了自主行動的能力,軟體的動物的軀乾在自己的身體上麵爬過,帶來了並不是多麼讓人感到舒服的觸感。
可是,或許是因為取回了自己的記憶,所以對於克係的存在這一種與人類的審美實在是相去甚遠的存在形式擁有了認同感;也可能是因為塔爾維斯的心臟與殘存的情感在影響著他,所以蘇摩覺得自己甚至是從那些冷冰冰的觸手上麵似乎也可以稍微的、感知到一些什麼情緒來。
強烈的不安和自我否定,就像是黑暗之中靠著自己給自己想象出來的那一根稻草死死揪著不放才可以維持著不會徹底的陷下去的無助無望之人。
蘇摩的眼神有稍微的放空。
他對於猶格.索托斯,是怎麼樣的認知呢?
於生殖之母來說,對方是與自己平級的存在,是全知全能的銀之匙,是時間與空間之門的守望者,是有著與自己沉重的身軀完全不同的輕盈飄逸的、五光十色的軀體,是與森之黑山羊完全不同的存在。
而作為人類的蘇摩對於塔爾維斯的認知,是會強迫自己的、可惡而又可恨的神明,是高高在上的壓迫者,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二者兩相合一,再加上蘇摩在終於獲得了人類的知性之後對於對方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歉疚……這些加在一起,混合成為了蘇摩如今對於塔爾維斯的無比複雜的情感。
出於這樣的情感,他最終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來,而是任由那些觸手將他吞噬淹沒,卷入了什麼未知的空間裡。
得到了滿意的“食物”與“供奉”的觸手開始緩緩的收縮,原本遍布了一整間房間的那些肥厚的肉壁悄無聲息的褪去。
到了最後,這房間裡麵又重新恢複了光鮮亮麗的模樣如果不是在玻璃床上麵留下來的半乾涸的痕跡以及那些地板上濕滑的液體的話,大概就是當真什麼本不應該出現的都沒有了。
祁憐晟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輕拍,像是想要將氣順下去,也像是想要借此來平緩自己的呼吸。
片刻之後,他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將門打開,對著那些在門口等候著的國家特彆行政局的工作人員們道:“已經全部結束了。”
對於祁憐晟給出來的回答,沒有任何人去懷疑。
“太好了,不愧是您!”
他們送上了這樣的讚譽。
祁憐晟不著痕跡的在自己的胸口壓了一下,咳嗽了幾聲,拭去唇邊的血跡。
“無礙。”
“回去吧。”
*****
蘇摩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萬分熟悉的景象。黑暗的沒有光的土地,詭異的血色的日與月,遊走著嬉笑著的百鬼,還有遠處的地平線儘頭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的佛塔。
佛子換了一身僧衣,白衣無塵仿佛不染塵世紛爭,眉心紅痣超然物外,站在佛塔門口,手中提著一盞燃著燭火的籠燈。
“施主。”
他笑著道。
“您看,一切正如小僧所言。”
“我們又見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該來的總會來.jpg
不忘初心(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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