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當我們現在沒有吵架呀,然後你下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再繼續吵好不好。”她的聲音慢吞吞的,帶了點點的哭腔,“不然我也有一點委屈……”
她還在因為剛剛的吵架而生氣。
卻因為接下來沒法聯係的一個星期,選擇了妥協。
那晚,許放一夜難眠,聽著舍友的打鼾聲和周圍蚊子的嗡嗡聲,睜著眼,看著從窗戶射進的滿地銀光。
徹夜在後悔自己的小心眼,自己對她的斤斤計較,自己的暴脾氣,自己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
那是他在部隊裡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他曾經在雨中練習匍匐,喝過純泥水;也曾被毒辣的陽光曬得脫皮,被汗水刺的生疼;還因為訓練過度而造成的肌肉拉傷,輕輕一動就渾身難耐。
覺得撐不住的時候,也比不上,聽到她那麼卑微的聲音那樣難熬。
可能掛了電話之後,她就開始哭了吧。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無法跟她聯係,他也無法知道。
隻能知道是因為他,她才會那麼難過。
大概是從那次起。
在林兮遲的麵前,許放完全拔除了自己身上的刺兒,收斂了自己的暴脾氣。有時候忍不住冒火,也會在當天就跟她低頭和好-
兩人回家之後。
林兮遲吃完許放做的晚飯,監督著他把碗筷洗好,之後才拿著衣服到浴室裡洗澡。等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許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旁邊放著醫藥箱。
林兮遲正想回房間。
許放眼也沒抬,直接喊她:“過來。”
林兮遲哦了一聲,格外聽話地走了過去,坐在他的旁邊。
沙發向下陷。
許放抓起她的手臂,淡抿著唇,幫她處理傷口。
林兮遲閒不住,嘰嘰喳喳地跟他說話:“屁屁,我明天休息,我們一起去救助站好不好?我好久沒去了。”
以前每個假期都會抽幾天過去。
但自從開始上班,林兮遲基本抽不出時間過去了。
許放吹了吹她的傷口,漫不經心道:“明天去看房子。”
林兮遲一愣:“看什麼房子。”
他抬了眼,似笑非笑地:“你說什麼房子。”
林兮遲乖乖地說:“什麼房子。”
“……”
她沒對這件事情揪著不放,又扯起剛剛的話題:“屁屁,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站長嗎?她現在還在那呆著。”
“嗯。”
“而且她已經結婚了,兩年前就結婚了,她的那個結婚對象對她特彆好,很支持她想做的事情。”林兮遲看著他,輕聲說,“他們是三年前在一起的,兩年前就結婚了。”
每說到“結婚”兩個字,她的讀音就咬重了一些。
她這暗示的意味太濃了。
許放沉默幾秒,也扯回了剛剛的話題:“結婚的房子。”
林兮遲哦了一下,心滿意足地往他身上蹭,手腳並用著,幾乎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旁邊還放著醫藥箱,許放怕被她弄撒了,很乾脆地把她抱遠了些。她還沒鬨騰夠,許放便單手壓著她的雙手,自顧自地整理著東西。
手上動彈不得,林兮遲掙紮了一下,下意識地用上了腳,往他身上蹭。她碰了碰他的腹肌,見他沒反應,便繼續向上挪。
但力道沒控製住,用力過猛,林兮遲不小心踢到他的臉。
啪的一聲——
空氣僵硬。
許放望了過來,兩人四目對視。
林兮遲的腳像是粘了膠水一樣,依然放在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滑稽。
又過了幾秒,她的嘴唇動了動,就當許放以為她要跟他撒嬌道歉的時候。
林兮遲的眼睛一眨,繼續拿腳往他臉上蹭。
“……”
許放的神情沒有什麼波動,額角一抽,任由林兮遲蹭。
就這麼過了幾十秒。
他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反而讓林兮遲開始提心吊膽了。
她捏了捏拳頭,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腳。
許放看著她慢慢地坐直,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很自覺地在低頭反思。
他輕笑一聲,把她整個人扯了過來,盯著她略帶茫然的表情。隨後,他把她的臉摁在自己的臉上,強勢地讓她親剛剛被她用腳蹭過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