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把目光落在齊驍身上,齊驍讓人把南絮送回去,這一晚,他沒回來。她依舊呆在重重武裝兵把守的房子裡。
這裡,她是出不去的。
次日傍晚
齊驍回來了,渾身全是血,半邊衣袖已被血浸透,不過見他身姿挺拔的走進來,想必不是大問題。
但看到他的傷處,南絮就不這樣認為了。看著他被隊醫包紮,血腥的氣息彌漫整個房間,他隻是咬了咬牙,嘴裡叼著一根煙,吭都沒吭一聲。
隊醫囑咐他注意事項,被他不耐煩的打斷,揮了揮手讓人離開。隊醫走後,玉恩上來打掃屋子,開窗透風,一雙大眼睛已經眼淚汪汪,不過沒說什麼,南絮看著她,想必是心疼了,但玉恩一直以來的反映,並不像是對齊驍有特殊感情,那就是真的感激他吧,畢竟要不是齊驍出手,在迪卡那,就是死之前也是受儘折磨。
玉恩收拾完屋子,倒了一杯溫水放到桌子上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齊驍靠在床邊休息,南絮就坐在椅子上,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過了會兒,明顯感覺他的呼吸聲變得均勻,應該是睡著了。
她坐了會兒,起身走到床邊站定,微微彎著腰身盯著他看。
南絮一直在想,他為什麼給她槍,不怕她拿槍對向他嗎?他就這麼自信,她不會跑?還有,那天晚上,他為什麼幫她。
能在這魔窟裡打滾的男人,絕非善類,手上染著血,心狠得比石頭還硬,這深山裡到處都是“罌粟”的氣味,熏染了他們每一個人。
驀地,刀一般的眸光直射進她眼底,南絮被他突然睜開的眼神嚇了一跳,他不是睡著了嗎?
她輕咳一聲:“還好吧?”
他嗯了一聲,鼻音很重,受著傷,身體定是不舒服。
南絮沒再說話,因為齊驍已經閉上了眼睛。
直到夜裡,玉恩從樓下端著飯和水上來,沒人叫他,但聽到開門聲,他便從床上坐起來。
“驍爺,一下午沒吃東西,餓了吧。”
玉恩手腳麻利,說著話間已經把飯菜放到桌上,擺好碗筷,也多了一副,是給南絮的。
這是她被抓到這,兩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南絮拿著筷子看著他風卷殘雲的吃飯,她慢慢夾了一點米放到嘴裡,突然齊驍起身,南絮抬眼看過去,見他走到窗邊的酒架上,拿過一個巴掌大的扁身不鏽鋼小酒壺。
“喝嗎?”他問她。
南絮搖了搖頭,他徑直回來,擰開瓶蓋仰脖喝了一大口。
她嚼著嘴裡的羊腿肉,沒開口。
兩人各自吃著飯,齊驍喝了幾口,濃烈的酒氣便散了出來,很嗆的烈性酒。
玉恩進來收拾碗筷,看著窗邊月色下坐著的男人,小聲跟她說:“驍爺又喝酒了?你勸他點。”
“關我什麼事。”她是他的俘虜,有何立場勸他。
“雖然你來到這裡不是自願,但驍爺沒虧待過你,你上次被注射毒品,是驍爺幫了你,不然你此時已經染上毒癮了。”
小丫頭還知道扒她老底。
玉恩走後,南絮靠在床邊看著窗邊抽煙的齊驍,巴掌大的小酒壺就放在腿上,偶爾拿起來喝上一口。
南絮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挺拔的脊背盤腿坐在床上,眸光在昏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暗。
齊驍的煙抽得有點猛,一根接一根,嗆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突然對講機響,齊驍伸手去拿,他的動作幅度很大,手伸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就見他眉頭鎖成一個川字,唇瓣緊抿成一條線。
即使傷口被拉扯的疼,他也沒吭一聲。
拿過對講吩咐完,就扔到一邊,剛才的動作,酒壺已經掉到地上,落到櫃子底下。他彎腰去撿,一時沒夠出來。
末了,南絮走了過去,她的手臂纖細,輕易伸到櫃子下麵,摸到酒壺拿出來遞向他。
目光觸及他額頭上,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南絮抿了抿唇,開口道,“非喝不可?”
她知道,酒精可以麻痹神經,可以讓痛感減輕,換做他人,彆說這麼嚴重的槍傷,就是一點小傷,也早已住院接受最完善的治療。
齊驍接過酒壺,忽然,布滿冷汗的臉上露出一抹壞笑,痞痞道:“怎麼,你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