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2)

穿成病美人師叔後 封空 13525 字 9個月前

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嗓音,在狹窄石洞裡響起,即使透著冷意,也掩蓋不住悅耳。

什麼不可能?

聞秋時不解地看著說話之人。

他腦海中狗血文裡,即使在俊男美女如雲修真界,主角顧末澤相貌也極為出眾,混跡在人群中宛若鶴立雞群。

而此時抱著他人鼻梁高挺,一雙微蹙俊眉下,寒星似眼眸看著他,在洞內鬼藤幽火照耀中,五官輪廓分明,幾乎將英俊兩字寫在臉上。

但聞秋時不是會被美色輕易衝昏頭腦人!

他清楚記著,如今身軀原主是與他同名同姓反派師叔,因為愛而不得變得瘋癲,被禁足後山期間,把怒氣發泄在同樣在後山小主角身上,讓年幼顧末澤吃了不少苦。

如今他成了原主,豈不危在旦夕?!

“我有話與你說,你先下來,”顧末澤微鬆開手,打算將人放下。

不曾想,摟住他脖頸雙臂驟然一緊,聞秋時努力往他懷裡鑽,搖著頭道:“不可,等我片刻。”

一下地,就任人宰割了。

下方是地獄!

聞秋時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拚命思索。

顧末澤躍下鬼哭崖接住人,絕不可能是為了救原主!難不成......認為如此死便宜原主了,應當親手將其碎屍萬段才對?!

聞秋時倒吸口涼氣,腦海冒出一個大寫“危”。

他必須自爆身份,雖然這片大陸視換魂奪舍之事為陰邪之術,人人得而誅之,但比起以原主身份落入顧末澤手中,顯然坦白從寬生機更大。

思及此,聞秋時毫不猶豫道:“顧末澤,其實我不是......”

轟隆!

一道雷聲突然在腦海中炸響。

聞秋時頭疼欲裂,恍然間領悟到了意思,這世界天道在警告他。

聞秋時微皺起眉,再次試探澄清身份:“顧末澤,你麵前人不是......”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聞秋時心神劇震,驟然推開抱著他人,翻身摔落在地。

劇烈震蕩讓他喉間一甜,噗地吐出口血,烏發淩亂地披散開來,劃過毫無血色臉頰。

他抹抹唇角鮮紅,輕咳了聲,這時,衣襟裡有東西不小心滾了出來。

半空伸向他手一頓,顧末澤視線微轉,落在地麵之物。

是半幅畫。

聞秋時看著畫恍然想起,畫中應當是南嶺楚家家主,楚柏月。

原主愛慕之人,就是因為他起了壞心思,讓‘聞秋時’這名在修真界臭名昭著,成為天宗之恥。

話說楚柏月,民間有個仙門世家公子榜,此人自年滿十四踏入榜中,便穩如磐石霸占榜首。要知道,達到這一成就可不容易,當時北域、天宗、森羅殿三方屹立在大陸頂峰。

縱使南嶺楚家位居世家第一,在其麵前也得退讓三分。

楚柏月能常年壓著各方天之驕子登頂,品性、相貌、修為等缺一不可,幾年前從榜首退去,也是因為坐上家主之位。

按理說,這般人物仰慕者多不甚數,不差原主一個。

之所以鬨得滿城風雨,讓“聞秋時”這名在修真界人人喊打,是因為楚柏月有個貌若天仙未婚妻,兩人是大家眼中金童玉女,而原主因為嫉妒對個弱女子下手,不僅在其臉上留下一道傷痕,還差點要了人家命,因而惹了眾怒。

之後原主被廢了大半修為,禁足天宗後山,從此鬱鬱寡歡,癲狂起來。

與顧末澤交集就發生在天宗後山,彼時原主已神誌不清,整個人很是瘋魔,顧末澤年幼受其欺負,吃了不少苦頭。

掉落在地畫卷緩緩展開。

聞秋時目光好奇投去,此畫由楚柏月未婚妻所繪,後被原主撕碎半邊搶走了。

搶來半張畫中,一個白衣少年立在河邊,衣著簡淨,側顏俊雅非凡,渾身透著沁人心扉清潤氣質。

畫裡他垂著眼,盯看手中一根與自身氣質截然不合狗尾草,和煦微風拂過,緊束青絲微微蕩起。

是少年時期楚柏月。

聞秋時心道難怪原主一見鐘情,著實是豐神俊逸,皎如星月。

他眸光微移,又注意到撕碎畫邊有塊石頭,石下一叢狗尾草少了個,應該就是楚柏月手中那根。另外石上似乎還有個人, 隱約有道影子落在地麵,可惜在另半幅畫上,不知是誰。

聞秋時看完正收回視線,眸光仿佛被畫卷定住,怎麼都移不開。

眼睛一酸,淚水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聞秋時:“......”

他自知事起就沒哭過了,原主真是喜歡慘了楚柏月,死後見到人身體都會下意識落淚。

聞秋時無奈地扯起袖子,擦了擦眼淚,這時,頭頂傳來意味深長話語:“你還認得他?”

“不就是楚柏......”

聞秋時一頓,回憶書中描寫原主隻言片語,抿了抿唇,艱難換成原主常掛嘴邊稱謂。

“不就是,柏月哥哥嘛。”

顧末澤翻轉匕首,在注入靈力刹那,沉寂十餘年匕首蘇醒,迸發出令人心悸威壓,半邊冷如寒霜,半邊燙如烈焰:“眼熟嗎?”

聞秋時謹慎地搖頭,儘管他知道這匕首來曆,但原主未曾見過,怎會眼熟。

顧末澤看著他濕紅眼眶,不記得前北域主之物,不記得自己是誰,什麼都忘了,看到楚柏月畫像卻會忍不住流淚。

民間關於符主聞鬱和楚柏月傳聞,原來是真。

“楚柏月果然是你老相好。”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聞秋時愣了下。

老相好?誰?

狗血文中,原主從頭到尾是單相思,為何顧末澤如此說,莫非原主和楚家掌權人之間另有隱情?!

聞秋時有心八卦,無奈此時不是時候。

沒頭沒尾說完那句話後,顧末澤陷入沉默,垂眸看著畫卷裡人,想起大街小巷書鋪裡,都堆積著北域符主與楚柏月等人各種風花雪月話本,鬼使神差地問:“他好看嗎?”

聞秋時因一句“柏月哥哥”悶悶不樂,好似被占了便宜,聞言不假思索道:“好看,不過沒你好看。”

顧末澤一愣,唇角微彎了彎。

話一出口聞秋時就後悔了,情人眼裡出西施,何況楚柏月本就相貌不凡,原主眼中怎麼都是楚柏月更勝一籌,他回答顯然不妥。

想了想,聞秋時補了句:“騙你。”

顧末澤笑意一沒,眼神陰沉地看著他。

聞秋時試圖撿起地麵畫卷,但一動才注意到崖邊被踩斷手指,瞬間疼得冷汗直冒。

他不禁縮回手,僅靠嘴堅持人設,表明立場:“有點皮囊罷了,楚柏月才是天下第一!”

他說完,埋下頭,疼得臉皺成一團。

聞秋時小時候被養了一身少爺脾氣,去道觀修習後,沒了七七八八,剩下一點就是受不了疼嘗不了苦,平常一點小傷都能疼得他齜牙咧嘴,這種手指斷裂痛,簡直要他小命。

“天下第一?”

顧末澤語氣淡淡地重複了遍,將若火匕擲在畫上,刹那間,騰起火焰將畫燃得一乾二淨。

“可惜,你與他注定無緣。”

聞秋時愣了下,尚未琢磨出其中意思,瞳孔一縮,視線落在消失畫卷。

此畫是原主數年來唯一寄托物,如今被毀,原主彌留殘念受到極大刺激,在體內進行了反撲。

聞秋時神色一變,臉上表情變得猙獰,眼底浮現出殺意。

他受傷手攥緊衣物,仿佛不知疼痛般,指節用力到發白。

顧末澤凝視幾許,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蹲身將被他在崖邊踩斷手拽了過來,白色粉末倒在傷痕累累細指上。

“往事如煙,你既已遺忘,我便不再追究,從今而後就留在我身邊,我會護......”

話未說完,顧末澤眼底寒光閃過,他未做反應,緊接著胸口一涼。

青年受傷手被他握著,另隻手在方才拔起了地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他心臟,洞內響起歇斯底裡聲音:“你竟敢!你竟敢毀我畫!把畫還給我!把柏月哥哥還給我!!”

鋒利匕尖沒入顧末澤胸膛,更深了一寸,鮮血霎時染紅衣襟。

洞外鬼哭狼嚎聲驟停。

整個深淵陷入死寂,靜到落針可聞。

滋啦!

洞內響起衣物撕碎聲音。

年輕男子撕下一片淡藍色布條,麵色平靜地繞聞秋時右手纏了圈,若火匕仍插在他胸口,鮮血順著匕身流至柄把,染紅握著聞秋時另隻手。

顧末澤神色淡然,仿佛被匕首紮入心口人不是他,抑或他感覺不到疼痛。

待包紮完受傷手,才輕聲道:“你要殺我?因為楚柏月。”

聞秋時逐漸清醒,從憤怒原主餘念裡奪回被控製身體,看著被鮮血浸紅衣襟,臉色白了白:“抱歉......”

他指尖微顫,想鬆開匕柄,手腕卻忽然被握住。

扣住他手力道極大,像要將人骨碌捏碎般,帶著不容拒絕意味:“回答我。”

他聞秋時隻喜歡靈符,永遠是愛畫符少年!

聞秋時張了張嘴,脫口而出卻是:“自然是一往情深。”

顧末澤沉默地拔出匕首,猩紅血液染紅了兩個人手。

若火匕是響徹天下法寶,威力非同凡響,換個人被中傷隻怕已身隕損命,但顧末澤僅輕咳了聲,嘴角溢出點血,猶如無事發生。

他好似沒聽明白,又問:“一往情深,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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