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好一會兒。
聞秋時掰開握住他細腕手,從圈禁中掙脫出來,手掌落在顧末澤胸膛。
隔著天雲服,森冷寒氣繞上指尖,聞秋時眉頭微皺,看了看昏厥中人,幾許道:“不要命了。”
晌午酒樓伏魂珠作祟,顧末澤戾氣環身,險些失控,幸而未釀成大禍,隨後離去應當是為了找地方壓製伏魂珠。
一般這種時候,顧末澤會找個隱蔽安全地方,以免受到外界乾擾。
原著裡唯一失誤一次,他一邊抵禦前來誅殺他正道人士,一邊忍受伏魂珠反噬,險些命喪黃泉。
此刻聞秋時幾乎察覺不到顧末澤心跳,微弱到極致,若未猜錯,顧末澤在壓製伏魂珠期間,不知為何強行中斷了,才遭到反噬,變得渾身冰冷,一副任人宰割模樣。
聞秋時思忖片刻,下床走到書案旁,提筆畫了張符,隨後倒了杯茶,倚在屏風休息等待。
不多時,臉色微白顧末澤睜開眼,視線一轉落在他身上。
聞秋時手腕上鈴鐺輕響,回應似地搖了下。
“誰動過?”
聞秋時納悶起來。
難不成在顧末澤眼裡,他沒有半點危險性,分明是刀俎下魚肉,還有閒情問這些無關緊要事。
他放下茶盞,立到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動彈不得人。
“這幅模樣落在我手上,當真不怕嗎?”
顧末澤體內靈力與伏魂珠兩股力量爭鬥得厲害,眉眼充滿戾氣,正寒聲開口,指腹觸碰到柔軟東西,他摸了摸搭在身上被褥,愣了下。
“給我蓋麼。”
聲音帶著些許茫然。
聞秋時笑得溫柔:“給你裹屍。”
顧末澤:“......”
聞秋時俯身,手緩緩伸向他:“還記得酒樓威脅我事嗎。”
顧末澤皺眉:“不會再犯了。”
聞秋時手一頓,沒料到他這麼快認錯,頗為遺憾地收回手,“知錯能改,善莫大......”
“二樓太低,效果微乎其微。”
側臥在榻年輕男子眼神忽地陰鬱,盯著床邊沉下臉青年,語氣懊惱,“師叔到最後都沒有倚著我,以後我帶師叔去千層塔上,師叔......”
“你說什麼?”
聞秋時冷聲打斷,臉上是顧末澤未曾見過怒色,左手細長手指曲起,呈鷹爪樣朝他伸來。
殺氣騰騰,像要捏碎他脖子。
顧末澤薄唇緊抿:“沒人能殺得了我。”
他話說冷硬,表情卻顯得有些複雜,漆黑眼睛一眨不住盯著聞秋時,眼底血色湧起。
“待我恢複,不僅要將你擄到千層塔,還要將你......唔。”
室內響起含混不清聲音,顧末澤臉頰被揪住,往外拉扯,嘴裡發不出一個完整字音。
他微睜大眼,察覺臉上痛意,半晌沒反應過來。
不是,不是該扼住他脖子麼。
為何落到了臉上。
“還敢嗎?”
聞秋時清越嗓音傳來。
顧末澤愣住,右臉被扯紅大半,一根根黑色眼睫上下動了動,凝視著朝他挑眉青年。
許久後,他才回過神,神色間冷戾散去。
“還敢。”
語氣弱了幾分,但依舊堅定不動搖,頗有寧死不屈模樣。
聞秋時:“?!”
他正開口,手指一疼,顧末澤側過臉,趁他不注意咬了上去。
柔白指尖被咬破。
聞秋時皺眉,垂眸對上一雙狹長漆黑眼睛。
顧末澤薄唇染上他鮮血,笑得邪恣,像個沒有理智瘋子,“我不僅要讓你隻能倚著我,還要讓你眼裡隻有我。”
話落。
他修長手扣住聞秋時細腕,恢複靈力刹那,將人拽到下來,撫著白皙臉頰,方才幾近停止心跳熱烈跳動著。
客棧房間靈氣一凝,仿佛有根弦被驟然拉緊。
顧末澤凝望近在咫尺麵容,眼神深幽,像是穿透了青年皮囊,在與藏在裡麵神魂對視。
顧末澤喉結滾動了下。
不知名燥意再次席卷而來,充斥在心間,連他寒冷身體都熱了起來。
顧末澤神色露出些許迷茫,不得章法地將頭埋入聞秋時頸間,嗅著輕淺熟悉氣息,下頜蹭了蹭青年細軟發絲。
半晌,他嗓音低啞道:“師叔,你哭給我看好不好。”
心間騰起燥意找不到發泄方向,顧末澤僅依稀察覺到,他想看麵前人紅眼低泣模樣,迫切想,心裡像著了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