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進行了偉大的冒險,與萬年蜂大戰幾百回後,最後不小心被蟄了下,”賈棠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玉瓶,“不過拿到了萬年蜜漿,甜死人的那種,給師父留了瓶,但師父切記不要貪吃。”
聞秋時道:“我很鐘情,隻對葡萄貪吃。”
“一點小傷,再過幾個時辰便消了,還勞師父前來探望,弟子心裡過意不去,”賈棠一臉感動,招手命下人端來葡萄,給聞秋時遞去,“甘甜可口的葡萄。”
聞秋時沒接,先捏起徒弟肥嘟嘟的下巴,左右轉了轉,找到右臉被蟄的一個小紅點,“我不知你受傷,來是有其他要事。”
賈棠一聽要事,眼睛裡迸發出亮光,欲下榻,被聞秋時按了回去。
“躺著就好。”
聞秋時記得賈棠給他話本‘相思豆’時,說小時候經常聽他爹講符主一二事,對符主有了興趣,研究多年,坊間傳聞、傳記話本、生平事跡他都知曉。
因而,特意過來詢問。
賈棠:“師父,到底何事?”
聞秋時撚起一顆葡萄,斟酌道:“提起聞鬱,你能想到什麼?”
“靈符。”
“還有呢?”
賈棠話音一轉:“葡萄。”
聞秋時正要入口的葡萄止在唇邊,僵硬的停在半空。
“為何?”
“爹說符主喜歡吃葡萄,有次吃葡萄吃出問題了,聖尊就下令宮裡不得出現半顆葡萄,符主就偷溜去宮,結果和少域主一起遇到危險,還好兩人命大活著回來了。”
賈棠看著聞秋時手中的葡萄,突然反應過來。
“話說回來,師父也喜歡。”
“不,其實我很花心,什麼都喜歡。”聞秋時手一抖,將葡萄放回果盤。
圓滾身軀,披著紫衣裳,用指尖捏一捏彈性十足,滿是肉感。
味道也絕佳。
聞秋時放下的那刻,心在滴血,他是來尋找不是聞鬱的鐵證,不是來尋相似點!
“還有什麼?聞鬱還有什麼特征?”
“我看過符主的畫像,”
賈棠在頭頂比劃了下,像在插簪子,又在腰間比了比,“一支天篆筆,腰間掛著一塊玉佩,兩件都是通靈寶物,尤其是天篆。”
提到天篆,賈棠小心地瞅了眼房內,低聲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師父,哪怕在符道大比奪冠,拿到天篆,天篆不認主,最後也隻能拿它當作一支普普通通的筆而已。”
聞秋時手落在茶幾,不知不覺地朝果盤探去,“天下法器不是主人神魂消散,就變成無主之物了嗎?聞鬱身隕多年,怎麼還能影響天篆。”
“天篆原身乃神木,通靈,就如那些靈獸般,擁有靈智,一般隻認一主,據說符主隻要喚它一聲,”
賈棠抬起手臂,有模有樣地張開五指。
“像這樣大喊‘天篆何在——’即便相隔萬裡,它也會有所感應,來到符主身邊。”
聞秋時拿起一顆葡萄,扔到嘴裡,狐疑道:“當真這麼厲害?”
賈棠道:“自然!我爹說的!”
聞秋時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倘若他召喚一聲,天篆沒有動靜,豈不就能證明他不是聞鬱了。
床邊青年露出狡黠笑容。
賈棠滿臉疑惑,想開口詢問,轉眼看到聞秋時站起身,擼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臂,學著他之前的動作,對著門口方向伸出手。
不知是故意還是其他。
青年嗓音沙啞,像怕真驚動了什麼似的,聲音極小道:“天篆何在——”
他尾音拉長,帶著點懶洋洋的尾調。
賈棠忍俊不禁:“師父,你這一點氣勢都沒有,還沒我學的像。”
聞秋時靜了兩秒。
發現四周無事發生,他回過身,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沒來,所以我真不是”
話未說完,聞秋時臉頰被什麼毛絨絨的東西掃了下,眼角有赤芒閃爍。
他身形僵了僵,旋即看到賈棠嘴張大到極致,一雙被周圍擠得隻剩條細縫的眼睛,刹那瞪得像銅鈴。
“天篆?!!”
與此同時,一條通往天地閣的街道,都是符會長老們與眾弟子不要命的狂奔身影,浩浩蕩蕩,滿街哭嚎,驚得路人儘數望去。
“符主!符主!是您回來了嗎!!”
於是不及片刻,整個攬月城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