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顧末澤一臉坦然。
不知盛澤靈何意, 但事關師叔,這種事承認便是。
“是什麼?”聞秋時一噎,嘴角往內陷了陷, 緊抿著, 側過臉瞪他。
顧末澤頓了下,道:“是老相好。”
聞秋時微眯起眼:“有本事一輩子彆摘麵具。”
聞言, 玄衣男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故作玄虛,“等你以後就知曉了,我不是。”
若非被靈絲捆住動彈不得, 青年要撲上去咬牙切齒了。
盛澤靈目不能視,用感知察覺到兩道氣,你來我往爭來爭去, 有趣極了, 若非他身體不適,堅持不了多久, 盛澤靈不介意兩人處個一整天。
“好了, 我就問問, 小葡萄彆急。”盛澤靈安撫道,“此人的氣息確實在你後頸縈繞,源源不斷。”
聞秋時後頸還在發疼,手摸了摸, 忽而想到被顧末澤咬過好幾次, 心底冷笑了聲。
證據加一。
裝。
繼續裝。
一旁楚柏月眉頭緊擰,關於魂印的疑惑隱隱有了答案, 聞秋時魂印被動過, 十之**就是玄衣人。
楚柏月投去視線, 注意到腰封花紋有聞秋時如今魂印的幾分影子,而青年雪膚綻開的血色魂印,回想起來似曾相識。
電光火石間,楚柏月臉色一變。
——是窮獄花。
正此時,景無涯玉簡動了,從內傳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景宗主,靈宗主帶領弟子回宗途中遭到埋伏,被一個神秘人險些奪去性命,斷了一臂才逃出生天,那人手持飲血劍,如魔君再世!”
在此之人皆神色一變。
景無涯不知想到什麼,臉色難看至極,當即道:“莫要胡言,夙夜已身隕,此人不過是拿著他的劍作威作福罷了。”
玉簡內又傳來一個揣測:“景宗主,可還記得當年那個傳聞,魔殿有個小殿主,夙澤。”
景無涯心頭一梗:“待我回來從長計議。”
他收了玉簡,轉頭欲言又止:“師父,”
“我隻是帶走小葡萄,”盛澤靈扣住聞秋時手腕,綁縛幾人的靈絲散去。
幾乎同一時刻,楚柏月朝玄衣男子襲去。
“你便是夙澤。”
顧末澤抬手抵擋,夙澤身份暴露,在此待不了多久了。
他盯著要被仙君帶走的聞秋時,略一思忖,在反應過來的鬱沉炎也襲來時,縱身躍起,在畢方一聲鳴叫中揚長而去。
鬱沉炎欲開仙圖追趕,後看到眉頭微蹙的聞秋時,放棄了念頭,轉而沉聲道:“阿聞,是不是他動你後頸魂印了。”
他與楚柏月都見過窮獄門,門上那些繁瑣複雜的靈紋法咒,大陸還有專門人士在解讀,其中就有一種詭異的花紋,他們稱之為窮獄花,與聞秋時如今的魂印一模一樣。
聞秋時摸著後頸,表情從疑惑到愕然,“魂印?”
原來他有魂印,在後頸上麼,所以顧末澤專挑這咬是在弄他的魂印?
聞秋時斜眸朝消失在天邊的火光望去,微眯起眼,何時收伏畢方的,倒是跑得快,原著裡,分明是後麵才
聞秋時一頓,結合死裡逃生的靈宗主,腦海中忽地冒起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他倒吸口涼氣。
糟了。
顧末澤不會真有危險吧!
“走了,小葡萄。”盛澤靈一副外界亂了套,他自淡然飲茶的模樣。
聞秋時道:“師父,我得先去尋一人,他恐怕有性命之危。”
盛澤靈輕“嗯”了聲,道:“我帶你去吧,你可有他什麼物樣。”
聞秋時揚起手,血紅小鈴鐺在皓腕間輕晃。
景無涯見盛澤靈施法,不假思索靠了過去:“師父,我與你一同前往。”
盛澤靈俊眉微挑,一手拉著聞秋時,一手輕揮作趕走狀:“法陣隻能包括兩人,坐不下你,你處理完事務,直接回宗便是。”
景無涯哪裡放心,但被一道法術隔絕在外,隻能眼睜睜看著法陣光芒亮起。
“聞秋時,”楚柏月叫住人。
他並非一定要帶聞秋時回南嶺,本是擔心安危,如今仙君肯為聞秋時出山,待在盛澤靈身邊,對於此時沒有修為沒有法術的聞秋時而言,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早知如此,楚柏月不會說靈獸之事引誘他。
法陣內身影即將消失,楚柏月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淺眸看著他,緩聲道:“南嶺是你易來不易走的地方,要想接走靈獸,學些法術再來,切勿急躁。”
尾音消失在耳邊,聞秋時盯著他,眼前華光一閃,出現在一片深林裡。
一棵藤蔓纏繞的大樹下,顧末澤剛換好衣物,將麵具放入儲物戒,空中靈氣緊了緊,地麵一道前不久才見過的法陣浮現。
他迅速作出反應。
周圍景像瞬變,聞秋時一眼發現倒在樹下的身影,穿著白襟藍底的天雲服,臉色微白,昏迷不醒。
“師父小心,”聞秋時先扶了扶盛澤靈,見人站穩,才一步上前,察看顧末澤情形。
聞秋時不是靈藥師,見顧末澤身上沒有明顯傷口,也察覺不到他怎麼了,於是從儲物戒拿出一個錦盒,將裡麵的丹藥喂到顧末澤嘴裡。
不一會兒,顧末澤臉色好轉,睜開漆黑狹長的眼眸,臉上帶著幾分茫然:“師叔”
他左右張望,裝傻充愣:“我怎麼在這?”
聞秋時神色嚴肅:“我且問你,是不是你打傷了孟餘之,置其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