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沉卻不給機會,他垂著眸,連眼神也不給許罌。
“養了它那麼久,我還不知道它除了‘老貓’之外的大名。”
“大名?”許罌眨眼。
“嗯,貓的名字。”顧星沉頓了下,“我總不能每次叫它老貓吧。”
許罌偏了下臉,微微側目看他,這是她狡黠有小心眼的時候不自覺的動作。
許罌想,顧星沉看起來冷冰冰的,有時候漠然的樣子像冷血,但他對動物可真耐心。
“它啊……”許罌托腮嚼著塊牛肉,想了想,“它叫小沉。”
“小晨?”
“嗯哼。小沉。”
顧星沉回頭,衝廚房很低地喚了一聲:“小晨。”
廚房,老貓從貓碗裡抬頭,眯了眯眼:“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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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罌的綜藝兩周錄一期,一期3-5天的樣子。
這一期是在海濱小漁村,比上次的深山好玩兒。
這一期明星有變動,有一對情侶因為出軌門撕得很難看,雙雙退出了節目。
結果是,來了個許罌意想不到的人……
“怎麼,看見是我不高興?”
金宇摘下深棕色的墨鏡,還是一副高冷的拽樣子。
許罌抱胳膊看他:“高興啊。老朋友見麵,我高興得不得了呢。”
金宇扯了一邊嘴角,笑得不太愉悅。
他大高個子,英倫風的寬鬆格子襯衫,墨鏡,頭發耳側剃得很短,中間梳著幾縷小臟辮,很潮的嘻哈範兒。
金宇和顧星沉的氣場略微相似,都是高冷的男人,但是顧星沉冷得溫和,這家夥冷得孤僻、刺頭。
不過想想也是。
顧星沉是三好學生,而金宇這家夥,讀書幾年都是問題少年,跟她沆瀣一氣。
兩個男人怎麼可能真一樣。
許罌目光斜瞟他。“乾嘛這麼笑?”
金宇垂頭,舌尖舔了下牙齒,朝許罌一掀眼皮:“許罌,你當我傻.逼麼?認識你多少年了,你高不高興我看不出來?”
許罌聳聳肩,無所謂他怎麼想的表情。“你說我不高興,那就不高興吧。”
她隻是不喜歡和太癡心她的男人呆在一起而已。
——負擔。
“許、罌。”洞穿她的心思,金宇咬著許罌名字,有點兒恨。
但,還是在許罌抬起手的時候,跟她笑著擊了下掌。
許罌從小是有點酷勁兒的女生,有一些豪爽的動作。比如渣小分隊見麵都會擊掌,好兄弟似的。
許罌:“不過給你個善意的提醒啊。注意注意你的素質啊歌壇天王,‘傻.逼’這麼low的詞就彆說了,萬一被錄下來上熱搜,翻出八中大佬的黑曆史,不是很慘?”
金宇略略揚了揚下巴,俯視許罌。手心停留著剛剛,女人細嫩的指尖,在他掌心羽毛一樣掃過的觸感。心微微癢,眼眸暗了一個度: “看你事不關己的樣子……以前替你打的架、受的傷,不是都白費了。”
許罌攤攤手,並不將他夾雜深情的話聽在耳裡。似乎她並沒聽懂。
但金宇知道,許罌肯定聽懂了。
許罌沒有反應,隻是因著……沒心而已。
她對所有追慕他的男人,都無情無義,隻有對顧星沉……她才稍微收斂。
不,她對顧星沉,不一樣。她對他會溫柔。
唐糖趕緊來調停:“行啦行啦,你們倆見麵就太平一點吧,一會兒還錄節目呢。”
情侶退出後,另一個補位的是唐糖。她最近在綜藝界蠻火,“三年同窗,相煎何太急,是吧。”
許罌:“嘁。我不急啊,是某人急。”
“是,是我急……”
金宇看了許罌一眼,笑了一聲。喜歡那麼多年,她還是老樣子。
然後金宇轉頭對唐糖說: “還是唐糖妹嘴甜,不像某些人,像刺玫瑰,專紮心!”
許罌抱胳膊想回敬,但金宇並沒給她機會。“你們聊會兒,我去那邊看看。”
他拉開步子,去和彆的明星們打照麵了。
今天的錄製項目是,登漁船,捕撈八爪魚比賽。
海上飄來飄去的,許罌有點暈船,蕩得想吐。
好不容易才錄製完,晚上女明星都在漁村的海草房休息。
房子麵朝大海,浪濤聲遠遠傳來。
許罌躺在床上,同住的除了唐糖還有張鈺璐和另一個女演員。
娛樂圈的人都擅長做戲,大家客套地玩兒了幾個事先預備好的趣味梗、閨蜜梗,以便後期節目效果好剪輯,然後就各忙各的了。
許罌躺下做麵膜,唐糖湊過來,爬她旁邊,刷了手機微博上一組照片給你看:“小罌,網友街拍到你,說你變胖了。”
“胖?”
這敏感的字眼兒,讓許罌趕緊滕地坐起來。
她接過唐糖手機,撕掉麵膜,直皺眉,“還真是的……我臉怎麼變那麼大……”
“也不是很大吧,你太緊張啦。”
唐糖湊過來,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不過是比之前胖了一圈。所以顧星沉都喂你吃啥了?長這麼快。”
許罌看著照片上仿佛粗了一圈的腰,眉頭鎖得很緊, “魚吧。”
她接著沒好氣地抱怨:
“顧星沉那白癡!老愛做魚給我,我明明也不是貓啊……”
“都說了不要,他還那樣!非讓我吃……”
許罌越看照片越暴躁,“煩死他了……”
然後許罌就聽唐糖噗嗤笑,“你笑什麼?”
兩個女人都趴在床上,頭頂是節目組的攝像頭。那邊,張鈺璐和女明星在聊明天的拍攝項目,海草房木窗戶開著一半,送進來大海鹹濕的、帶著海草氣味的風。
唐糖湊過去,在許罌耳邊神秘兮兮地說:
“許罌,我發現啊……你在顧星沉麵前,就跟小女孩一樣,特彆愛撒嬌!”
“他應該,很疼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