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夫人驚奇道:“為什麼?”
顧恪是孝子,他明明知道顧老夫人多麼想找到湘君,為何現在有了消息卻不說了。
顧恪沉聲道:“那個虞家的小姑娘剛才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們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讓湘君受到傷害。”
燕國公夫人不滿道:“我會對她很好,二弟和阿宛留下的那些東西我都給她留著!”
“你還知道阿宛,難道就不明白她和陛下關係有多差嗎?”
燕國公夫人怔住了。
顧恪繼續道:“你現在告訴母親,母親一定會受不了想去見她,若是讓湘君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豈不是讓她左右為難?”
“她是太後沒入宮時留下的女兒,傳了出去,她和太後還有陛下麵上都不會好看。”
“陛下又會怎麼想?你也知道,當初如果不是我們聯合著傅家一起勸著,陛下是想屠了壽安宮的。”
“我們當年沒有保護好她,已經夠對不起二弟一家了,現在我們還要繼續傷害她嗎?”
“這……”
燕國公夫人被說服了。
可她不忍道:“那我們現在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世,卻不告訴她和阿宛,這就是對的嗎?”
“再等等吧。”顧恪同樣不忍心,然而身為一家之主,他必須作出決定,“之前我就聽忠勇侯說過,陛下有立後的打算。”
“倘若之後陛下真因為往事嫌棄了她,那以我們顧家的顏麵,我還是能求一下陛下放過湘君的。”
“這段時間,你好好盯著文華殿,湘君在宮裡若是缺什麼少什麼了,有什麼難處,儘管告訴我,我們隻能先通過彆的方式去幫她了。”
燕國公夫人聞言,不由眼圈紅了紅。
“這都是什麼事,真是造化弄人。”
然而她終是明白,不能夠因為為了自己心中得到安慰,就不管不顧去把真相捅出來。
那不是為湘君好,那是自私。
她望著車窗外,心中泛起澀意。
一隊黑衣騎兵從他們馬車邊駛過,動靜不小。
“那是什麼……?”燕國公夫人蹙眉道。
顧恪轉眼看去,鎮定道:“那是陛下的龍武衛,其餘的應該是……”
“國師府的人。”
*
第二日,晌午。
明湘用完膳,望著殿裡送來的綠油油的瓜,奇怪道:“之前西北那裡不是送過一次瓜了嗎?”
搬瓜的宮人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露出憨笑道:“這是宇文國師送來的。”
明湘微笑道:“國師不是還在蠻族嗎?”
“國師昨晚已經回來了,帶來了不少好東西,後麵還有一些,都是國師呈給娘娘的。”
明湘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宇文哲回來那麼快。
那他是找到傳說中的神藥了?
想到這裡,明湘心情亂了起來,說不出是慶幸還是驚慌。
她帶著幾個宮人去找趙據,不過沒有帶花梨,因為花梨還在假中。
趙據的書房。
明湘一向很少來這裡打擾趙據,因為趙據在這裡一般都是為了公事。
明湘進來,看都不看其他宮人,整個人就往趙據懷裡紮。
趙據一把抱住了她,冷冷掃了眼周圍的人。
宮人都極具眼色的低頭退了下去。
“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趙據把她抱在了桌案上。
明湘軟噠噠問他:“宇文國師回來了?”
“你收到他給你的東西了。”趙據笑了笑,“孤這裡還有點蠻族的珍寶,你喜歡就隨便拿著玩。”
明湘發現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她不客氣地揪著他領子。
趙據被她揪的靠的更近了一點。
他抓住她手腕時,眼中還有幾分不可思議,像是沒想到明湘會這樣對他。
從還是皇子開始,趙據印象裡就沒有人敢對他這麼不客氣。
一時間他不由沉了眉,連眼神都有點冷了。
明湘見此,親昵地吻了吻他。
柔軟的唇瓣從臉頰到唇瓣,最後濕噠噠印在了他眉骨那道疤上,“啵”地重重親了一下。
趙據神情鬆了些,整個人就像是被安撫後的老虎,吃飽後甚至還想去曬曬太陽翻翻肚皮。
看到他被親的一點脾氣都沒了,明湘才摟著他脖頸,可憐巴巴道:“宇文哲是不是帶回來那個神藥,陛下是不是以後就不需要我了?”
趙據懶洋洋道:“孤怎麼敢?”
明湘關注另一個問題,蹙眉道:“他真帶回來了?”
趙據揉了揉眉心,眼中帶著幾分愉悅,“宋太醫說,有了那東西,孤以後不會在特定的時候犯病了。”
明湘沉默了一會兒。
趙據意識到了什麼,望著她道:“你在不開心,為什麼?”
“這會讓我覺得,和陛下的聯係又少了一些。”明湘靠在他懷裡,喃喃道,“反正以後陛下也用不到我的香了。”
趙據漫不經心笑了聲,撫慰般把她抱的更緊了一點,道:“你我之間又沒血海深仇,你怕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