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天氣時好時壞,這是大洪水季正式開始的信號,天氣好時,老阿母命人搶收鮮薑和土豆。
土豆才種下去兩個多月,長成的還沒雞蛋大,可大洪水季馬上就來了,這些土豆不收也會被洪水衝走。
溪很慶幸,他們也隻是試種粟米,如今小腿高的秸稈上還什麼都沒結呢,那棵巨大的菠菜倒是結了籽,前兩天被風起摘了回來。
這日清晨,溪彎腰給種在木桶裡的麵包樹苗和牙刷樹苗澆水,感慨未來很可能會出現近六十多天的洪水與潮濕。
昂~昂~
綠皮小龍突然從小溶洞中衝出來,它們不安的大叫著,小綠更是一口咬住阿落的獸皮裙,死命將他往外拉。
風起大驚,以為小恐龍這是獸性大發了,可就在他要上前打小綠時,隻聽住在洞口的狼臉獸也發出了焦急的嚎叫。
溪迅速起身,大叫道:“不好,大家快出去,什麼都彆拿,快往外麵跑!”溪五官靈敏,已經聽到地底傳來的隆隆聲。
風起也反應過來,忙背起阿落,又去找巫和老阿母。
其他族人們不明所以,但看到小恐龍和狼臉獸的反常,溪和風起的焦急,也都緊張起來了。男人抄起還沒睡醒的小崽子們,女人們扶著老人,一個接一個往山洞外麵跑。
老阿母腿腳不好,溪蹲身背起她,石青狼跟在後麵,當他們踏出山洞的那一刻,大地在顫動,山上滾下許多石塊。
“大家小心,快,下山。”巫醫大人也反應過來了,他喊道:“是地動,大家快躲到山下的林子裡。”
待大家都安全後,老阿母才長長舒了口氣:“大洪水季前有地動,唉,這不是個好兆頭啊!”
巫醫大人也是一歎:“沒事,過些日子動物還會回來,咱們不是還有雲氏人給趕來的長角羊,能撐一段時間的。”
老阿母卻不樂觀,她又長長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石青狼坐在不遠的大樹根上咳了咳,“可以抽空去趟我們石氏,找找看還有沒有那個山藥。”
老阿母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巫醫大人回憶道:“十多年前,也有在大洪水季時發生過地動,咱們不也熬過來了,阿姐你彆擔心了。”
溪在一旁聽著,那時原主還小,是沒這些記憶的。
老阿母揉著膝蓋看看溪道:“阿溪啊,阿母老了,很多事都辦不到了,今後,薑氏就靠你了。”
溪心裡一咯噔,有一種不好預感,但是老阿母沒再繼續說下去,她讓大家等在原地,先不要回山洞。
又過了一會兒,大地好像安靜下來了,小恐龍和狼臉獸也都平靜了。
老阿母叫來兩名族人,讓他們到各方去查看情況。
石青狼道:“讓漢也去吧,我們石氏人最擅長這個。”
老阿母點頭,叫來石漢,“你們三人要注意掩藏,不要被人發現,一旦遇到什麼危險,馬上回來!”
“是。”石漢三人應下,帶上武器,穿過樹林,漸漸消失在樹影之間。
溪深思老阿母話中意思。
風起見她不明白,便低聲與她解釋道:“天災過後,動物和人的屍體,特彆容易爛,然後讓活著的人生病,醫不好全都死掉。地動後,很多動物逃走,附近的部落沒有食物,就會向其他部落發起進攻。”
溪這才明白過來,老阿母這是擔心天災過後的疫情,和動物遷徙後,各部落之間的資源爭奪啊。
溪不是想不到,而是沒在那個位置,思考的東西也就沒有老阿母多。
聽到這些,族人們都很不安,男人們左右尋找趁手工具,想要打造出武器來防身。
“阿母,我們可以預防生病的。”溪指了指到處可見的蒿草,“燃燒這些草,可以驅蟲驅蚊。”
老阿母一愣,表情瞬間從愁苦轉到興奮上,“溪,你怎麼知道的?是大神在夢中告訴你的麼?”
溪:……
“哇,溪又在睡覺時見過大神了,太厲害了,她肯定是大神特彆喜愛的孩子。”薑溏詐唬道,她還是那樣,表情誇張,全力支持擁戴溪。
族人們也跟著應和,唬的後來的石氏人一愣一愣的。
石青狼看向溪的目光也更加炙熱。
她隻能點頭承認,感謝大神,感謝老阿母的腦補,感謝這群單純質樸的族人。
之後,溪還講了一些個人衛生問題,飲用水和洗漱用水都要分開,直接入口的水最好先煮開,解決大小便時到固定位置,最後用土埋好,小孩子也不可以隨地解決等等。
大家說乾就乾,用石刀割下蒿草,煙熏山洞好幾遍,女人們則把剛才地震時掉落的石塊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