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快!”正在大家享用海鮮的時候,兩名外出巡邏的族人架著一名傷者從外麵衝了進來。“巫,這人受傷了。”
“怎麼回事?”風起率先起身迎了過去,他有意擋住傷者那左右打量的目光,用審視目光掃視他全身,“這是誰?”
溪也發現不對,她收起笑容,跟著站起來。因之前有雲氏人入侵,她現在對外來者非常警惕,一眼遍看出傷者眼神不對,她壓低聲音對薑淡道:“這人可能是雲氏的,以防萬一,你帶著小崽子們躲去山洞裡麵,也讓老人家們多注意。”
雲氏人來入侵,不是被殺就是被抓,沒人逃回去給雲氏報信,傷者身上的傷並不重,卻讓人攙扶著,而且進來後那小眼神也不安分,的確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巫醫大人警醒,忙給周圍的族人使眼色,掩護懷孕的女人和小崽子們不著痕跡躲到其他溶洞,又叫幾個男人取來長矛和石刀,分發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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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莫是雲氏老阿母為數不多的兒子,和兄弟姐妹關係一般,雲霞他們失蹤後,族裡青壯有限,他就被老阿母指派給雲霏領導。
雲霏是最看不起他的一個,小時候沒少欺負他,這次為了整治他,竟讓他翻山過來偵查薑氏情況。
族裡人都知道雲霞多次找薑氏麻煩,這次外出狩獵兩腳羊,也很可能去了薑氏,此次沒有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雲霏派他到薑氏,明顯是有意針對他,正是饑荒之時,他還不能反對。
這一路來,他遇到不少危險,好不容易來到黑山東麓,卻在翻越龍牙嶺時,不小心掉進了廢棄深坑陷阱裡,腳被木刺紮傷了。
他費了一宿時間爬上來,休息過後在附近尋找食物,看到爛草叢中被大水衝出來的草鞋和獸皮裙。
這些草鞋和獸皮裙上打的結很特殊,正是他們雲氏人慣用手法,雲莫尋著痕跡,找到一處陷阱,裡麵躺著幾具被水泡爛且生了蟲子的屍骨,散發著惡心的氣味。
在黑山地區,薑氏人出了名的性子好,人數少,沒啥戰鬥力。
他沒想到薑氏人還有這般陰險心狠的一麵!
那些被安放了木刺的深坑陷阱,竟是薑氏人用來捕獵殺人的。
雲莫心裡一陣陣發毛,他想雲霞他們肯定是被薑氏人抓住了。
今年大荒,不光雲氏人出來抓兩腳羊吃,薑氏人也學巨蜘蛛結網等獵物上門。
他不弄清具體情況,回去後一定會被雲霏說,她要是跑去老阿母麵前說他壞話,他就彆想在族中過好冬季了。
雲莫身上全是泥,雙手也臟得看不出紋理,他想了想,將手上土全都抹到了臉上,他想裝成逃難的人,應該可以讓薑氏人放鬆警惕。
他出了森林沒多久,果然遇到薑氏兩個巡邏的男人,在他的一番哭訴下,他們還真將他帶回了他們避洪水的山洞。
他剛到洞口,便聞到一股子腥味,還聽到薑氏人大笑著說這個好吃那個好吃。
還能笑鬨,說明薑氏人沒被大洪水、蟲潮、獸潮波及所累,他們不缺食物,所吃的很有可能就是雲氏人呢。
雲莫等眼睛適應山洞裡的黑暗,剛要不著痕跡打量四周,突然被一身材高大男人擋住視線。這男人動作很快,他都沒看清他是從哪過來的。
男人看上去很年輕,目光卻深邃銳利,雲莫不由屏住呼吸,心想不要被人發現他是假裝的才好。
在男人詢問帶他進來的薑氏人他是什麼人時,雲莫還想繼續裝可憐,糊弄他們自己是逃難過來的。可誰知他一抬頭,正好對上一群薑氏人帶著敵意的臉,他們手裡拿著武器,一臉警惕。
“你是哪來的?”一名看上去更年輕的小夥子大喝道,他拿石矛尖抵著他脖子,威脅意味十足。
雲莫雖比不上勇士烈,但也算是一名好手,隻見他後退半步,一個側身穩步,就已閃到薑牙反手位。這個位置可攻可守,還能觀察四周人動向,順便留意逃跑機會。
他很慶幸薑氏人大多數還在用普通石矛和石刀,這些武器打在身上很疼,卻不一定能留下致命傷,為他全身而退留下餘地。
“不回答,是心虛了麼?哼,彆裝了,你是雲氏人吧!”薑牙將石矛換手,舉著又向他脖子刺去。
與此同時,勇士烈也被人推了過來,他看清雲莫的長相,驚訝的咦了聲。
雲莫神情一變,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轉身要跑時,被那高大男人一把按住了肩。
高大男人正是風起,他動作快,手勁大,眼神凶悍鋒利。
嚇得雲莫冷汗直冒,想掙脫卻不能,被他一拳放倒在地,臉頰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頓時破了皮,鮮血直流。
“真心虛了,果然是雲氏人!”薑牙瞪大雙眼,回身給溪比了個厲害的手勢。
溪沒有半點喜悅,她穿過人群走上前,淡淡看了雲莫一眼。
漫長的大洪水過後,竟還有姑娘能保持住乾淨整齊,而且她的獸皮裙將她重點部位包裹住,讓她看起來身形玲瓏有致,特彆與眾不同。
雲莫一呆,看著溪移不開眼。
“看什麼看!”風起見他緊盯著溪,頓時不高興了。
他扯起雲莫,對著他肚子又是一拳,這一拳特彆重,打得雲莫乾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