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年輕人神色有點愕然,連忙從褲兜裡掏出皺巴巴的紙巾伸了過去。
看來所言非虛,這家子與村裡人的關係確實不錯。
“無仇無怨,搶劫也不可能殺人全家啊。”這時說話的是一名長相有點老成的男人,眼睛明亮有神,皺起眉頭詢問:“大媽,照你這麼說章家豈不是絕後了?”
“那倒也不是。”
大媽抹著眼淚,哽咽道:“他們家還有個小女兒,她在外地工作呢,也不知道小姑娘知道家裡傳來噩耗會傷心成什麼樣!”
驀然,大媽哭聲一滯,抬眼瞅著身旁的兩個年輕男人,不禁詫異道:“你們兩個誰呀,不是我們村裡的吧?”
林鋒掀開夾克,露出掛在口袋上的巡捕司捕頭證件。
旋即,他招呼一聲:“許昭,我們進去吧。”
“借過,借過。”
兩人穿過人群,徑直走向那棟三層水泥房。
姍姍來遲的居民看著兩道身影走遠,方才低聲說道:“祥嫂。你剛才那話怕是要說錯咯,要是章家小女兒知道,估計會開心瘋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
許昭耳朵微微一動,踏進了鐵門內。
“你們幾個把外麵的人全散了。”
林鋒輕車熟路地指揮著,不滿地說道:“既然可能涉嫌到超凡力量,那就不要讓村民們在門口拍照討論,直接進行強製性驅趕。”
“是!”
幾名衙役立馬敬禮應聲。
與先前查餘複生案子時相比,現在林鋒舉手投足間沉穩許多,彰顯在臉龐上的傲氣收斂起來,明顯有了長足的進步。
許昭眼神冷靜,觀察周遭。
院角放著整整齊齊鋪好的棉花,邊上還有一張弓弦、磨盤。
然而這些純白的棉花上卻染上了大片血跡,紅的刺眼。兩人走進屋子,濃稠的血漿味撲鼻而來,三具屍體分彆倒在了客廳、廚房、門口。
“給,鞋套。”
林鋒伸手遞給許昭,自己則已經套上鞋套,眯眼審視門口的男人屍體。年齡約莫二十七上下,麵目全非,裸露的皮膚多處腫脹發紫,手腳呈明顯骨折。
他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捏了下死者的胳膊,入手僵硬而柔軟,不禁皺眉道:“下手可真夠狠的。”
男人手臂裡頭的骨骼被生生打成粉碎,這份力量普通人單靠拳腳可做不到。
“難怪上麵要派任務下來。”林鋒暗自思索,轉而看向許昭,卻發現後者盯著掛在欄杆的大紅床被,直接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沒有。”
許昭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門口那位大媽不是說這家兒子剛訂過婚,我見院裡有彈好的棉花,想來應該是給他做喜被的。”
“我去廚房那兒看下。”
林鋒眉眼一低,邁步走向廚房。
兩人經曆的生死場麵不在少數,想要為死者報仇,最好的行動就是找到凶手。
“瞧屍體的僵硬程度應該死了有三四天,沒看見死者亡魂,不知道是遊蕩到某個地方,還是特意被凶手抓了起來。”
許昭踏進客廳,眼前的血色愈發刺眼。
這裡有兩名仵作小心翼翼地檢查屍體,還有一名負責現場的捕頭,至於屍體……地麵、牆壁、電視機、沙發布滿了零碎的屍骸。
“多大的仇兒啊。”
許昭低聲自語。
瞧現場及屍體的模樣,明顯有殺人泄憤的嫌疑。
這時林鋒眉間壓著鬱火走到許昭身邊。許昭偏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那邊是個男性屍體,嘴巴被打爛,四肢骨骼從內部斷裂。”林鋒不自覺壓低聲音說道:“但他真正的死因卻是被生生餓死的!”
“林捕頭,許兄弟。”
負責現場的捕快見到林鋒過來,上前打了個招呼:“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你倆了。”
“是呀,還挺巧的。”
許昭輕輕點頭,既然是熟人也就省去了客套的過程,開門見山道:“我們來得晚,先說說這一家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