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裳雙手撐在床上,聽見遠處的犬吠和蟲鳴,這一刻的內心很放鬆。
過了一會兒。
趙霓裳瞧向閉眼休息的溫學安,又渡去一道金紅色氤氳到溫學安體內,以便在他生命的儘頭不會被病魔折磨得太過痛苦。
“我該走了,溫老師。”
隨即,趙霓裳起身告彆。
就在趙霓裳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溫學安睜眼看著趙霓裳的背影,倏然出聲喊道:
“金老師。”
“溫老師是還有什麼事嗎?”趙霓裳問道。
溫學安提醒道:
“金老師長得很漂亮。雖然村裡的人都挺友善,但還請多注意安全。”
趙霓裳聞言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溫學安叫住她竟是為了說這事兒,旋即神色認真地點頭說道:“謝謝溫老師的提醒。”
隨即,腳步聲漸遠。
溫學安拿起搪瓷杯,輕輕吹走水麵騰起的熱氣,小抿了一口。
旋即,卻又多喝了幾口。
因為正如趙霓裳所言,溫度正好。
溫學安手掌感受著水杯傳遞的溫度,抬眸看向屋外的太陽,照徹瞳孔的迷離光暈恍恍惚惚映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踏,
踏!
穿著芭蕾舞服的他在空曠的舞台上,儘情地跳著舞蹈。
跳吧。
溫學安嘴角勾勒出弧度,漸漸閉上眼。
“這就是他的故事嗎?”
“恩。”
趙霓裳和鄧青眉站在一片空地前,身前有塊墓碑,幾束剛采摘的鮮花放在了碑前。
隻見上麵寫著:
【老師溫學安之墓】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堵得難受。”
鄧青眉歎了口氣。
兩人來雲田村的路上,趙霓裳已經將溫學安的事情告訴鄧青眉。
隨即,鄧青眉朝趙霓裳好奇問道:“這塊墓是公主你幫溫學安弄得嗎?”
“不是。”
趙霓裳搖了搖頭,唇邊上揚起笑意弧度:“起初是他的幾名學生一塊幫忙,後來是村長帶領村民給他修建的墓,選的位置還不錯呢。”
鄧青眉往遠處看去。
山下矗立一座石頭堆砌而成的大屋子,正是村裡的學校,在這裡正好能夠看見整個雲田村,風景宜人。
“有人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好,也不會忘記他。”
趙霓裳微微仰頭,注視天空那飄動的七彩雲朵,微微一笑:“溫學安的小小私心被滿足了,他被更多的人記住了。”
“恩!”
鄧青眉用力點一點頭。
……
……
雲田村裡。
“聽說這回有兩位老師來教村裡的娃。”
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幾名村裡的人聚在一塊吃飯。時不時能見到有其他村民帶著飯碗在旁邊坐下,有的會時不時插上兩嘴,有的就在那邊吃邊聽。
“俺聽村長說咧,
“一個老師姓金,還有一位姓趙。”
黝黑的麵龐操著一口難懂的鄉音。
“那挺好滴,村長說想讀書的娃娃都是好娃娃。”旁邊一名腦袋包著頭巾的婦女開口說道:“俺家那娃兒死活不樂意,天天在山裡野。”
“懂名字咋寫的就行了唄。”
也有村民覺得不以為然。
“嘿嘿,你這句話要是被村長聽見,俺敢肯定村長一定會拿木拐戳你腦門!”有個憋不住笑的村民說道。
交談之間不難看出村長的威望。
“挺可惜咯溫老師。”有個抽著煙的老漢微眯起眼:“年紀輕輕就死咯,不過當時俺們去他屋裡時,溫老師臉上倒是挺安詳的,挺好的。”
“以後上山,順手給溫老師清清雜草。”
有人笑著露出大牙:“俺前幾天還采了幾朵花放在墓前呢。”
“誒,村長身邊的那位是不是趙老師啊。”
有個擼起袖子的年輕漢子瞧見遠處走來的兩人。
方才那位麵龐黝黑的村民瞪大眼睛敲了敲,肯定地說道:
“是耶,是那位趙老師。”
雲田村的村長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人,身子骨還頗為硬朗,行走如風,反而顯得手裡頭的木拐好似變成了裝飾品。
他身邊是個容貌普通,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
村長在眾人麵前站定,介紹道:“這一位就是趙老師,以後大家互相多幫襯點。”
或許是溫學安帶來的影響。
哪怕是對讀書一事不以為意的村民都對老師保持了極大的尊重,他們連忙擦拭了下嘴角,近乎齊聲喊道:“趙老師你好,我是……”
這位據說來自濱海的趙老師笑了笑。
距離若望山戰役已經過去一個月。
時間也來到四月初。
濱海市公墓。
今天的天氣有點陰,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李馗提著竹籃來到一座墓碑前站定,注視照片上精神抖擻的男人,緊抿的嘴角不由上揚起燦爛笑意,也不嫌臟就盤坐在墓前。
“哎喲,瞧你這兒臟的。”
李馗伸手擦拭掉周圍被雨水打濕的落葉花瓣,拿出祭品一一擺了上去。
他看著楊超的照片,笑著說道:“老楊,你猜一猜我今天給你帶的什麼酒啊?”
隻見李馗一臉神秘地拿出酒瓶,在墓前晃了晃,不禁得意地說道:“千年釀!這可是個好東西呐,老李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蒙大哥手裡撬來這一瓶。
“今天,就咱們兩個人飲了。”
說著話,李馗正要給楊超倒酒,倏地抬頭看了眼漫天烏雲,登時有點不爽地說道:“嘿,我跟我兄弟喝酒,你下個什麼勁。老楊,你瞧我的……”
霎時間,風逐雲走。
漫天烏雲眨眼間消散一空,懸掛天際的太陽照下金燦燦的陽光。
李馗瞥了眼楊超,挑了挑眉:“你就說牛不牛逼!”
黑白照片裡的楊超穿著捕快服飾,麵帶笑容地看著李馗。
感謝你的鄰居老李的兩張月票,感謝莫得感情的冷血殺手的兩張月票,感謝大兵奧斯卡的四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