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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他十二歲那一年見到時的那一雙眼如出一轍。
當時的小丫頭, 渾身臟兮兮的,又瘦又小,頭發都打綹, 小小一個兒,瘦到隻剩皮包骨, 一看就是個乞兒。
遠遠望去, 五官都瞧不清, 唯有一雙眼亮得驚人。
那是屬於小孩子的天真無知, 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美好而又純真。
這樣的眼神出現在一個幼童身上並不特彆,再尋常普通不過, 放到了這個小乞兒身上, 卻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當時他忍不住想, 那麼一雙漂亮的眼睛, 身處絕境,卻未曾流露絕望之色, 對未來充滿向往, 卻不知道自己跟了什麼樣的一個人。
要是她知道自己就要淪為任人宰割的瘦馬,或是更慘,淪為娼|妓, 從希望的雲端,再次跌落到絕望深淵, 那抹光芒是不是就此永遠的暗淡下去?
“公子?”男人一路都不說話, 雲嬈的心就一直那麼吊著,怦怦怦怦的跳著,怕他又隻是在哄自己開心,兩人回到飛羽苑, 她終於再也憋不住,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容珺思緒被打斷,目光再次回到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雙眸亮晶晶的,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充滿著渴求與盼望,就像那日從琳琅閣回府的馬車上,問他為何要將她嫁給彆人那樣。
容珺看著她,眸色驟然幽暗下來,也不管兩人才剛到堂屋門口,身後還跟著許多奴仆,忽然就低下頭,含住她的嘴唇,吞進唇齒間,肆意啃噬吮|吸。
這麼一雙漂亮明亮的眼眸,就該隻看著他,不該倒映任何人的身影。
男人就著這樣的姿勢,抱著她快步進到屋內,一進到內間,抬腿踢門的同時,將人放了下來。
雲嬈還在天旋地轉,腰肢就被一隻手臂攬住,背脊重重撞上門板,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後腦勺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被溫熱的大掌安穩的扶住。
男人的嘴唇重重壓住她緊閉的眼睛,淩亂地往下,再次回到她微啟的紅唇,極富侵略性的啃咬,糾纏,掠奪,充滿著十足的占有欲。
將那天在馬車上想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甚至更甚。
不止雲嬈被嚇得整個人都懵了,沒能反應過來,她頭暈目眩,本能的順從男人突如其來的激烈親吻,就連跟雲笙和方媽媽見到被抵在木門上的嬌小身影,兩隻纖細的手臂被高高舉起,緊扣門上,亦不禁愕然地瞪大眼,其他人則是慌張的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屋外眾人恍惚之際,門後倏地竄出一道衣帛被撕碎的清脆聲響,方媽媽猛地回過神,麵色嚴肅,將所有人都帶了下去。
“公子怎麼光天化日的就……”
雲笙在容珺三歲時就跟在他身邊伺候,從未見過他如此荒唐行事,完全不敢置信,喃喃自語的同時,仍不忘趕緊去到小廚房,吩咐人儘快準備好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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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實在太了解雲嬈,不止了解她的人、她的脾氣,更了解她所有的弱點及喜愛,雲嬈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男人無需任何強迫,便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在疾風勁雨中荒唐沉淪,在和風細雨裡心蕩神馳。
待她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已經被男人抱進淨室清洗完畢,再次回到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床榻上,被他擁在懷中。
少女本就白玉無瑕的肌膚,沐浴過後被水光浸染得更顯嬌|嫩,整個人都泛著一層漂亮的粉紅色,猶若海棠經雨胭脂透,媚色撩人。
容珺垂眸,指腹輕輕摩挲她略微紅腫的嘴唇,終於回答稍早前的問題:“找的到。”
低啞的嗓音裡帶著極輕的笑意,嘶啞得叫人耳根發麻。
雲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怔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抬頭:“真的?”
他笑:“真的。”
雲嬈怔怔的看著他,不知想到什麼,亮晶晶的眸子忽然又慢慢暗了下去。
“公子騙人。”
“嗯?”
少女原本猶泛羞澀桃花意的眉眼,忽地染上濃濃的委屈:“你上次也說以後都不喝避子湯,隔日方媽媽還是讓我喝了。”
許是方才曾小哭了一會兒的關係,小姑娘嬌聲軟語中仍帶著淡淡的哭腔與鼻音。
容珺聞言,忽然沉默,微微的擰起眉。
雲嬈見狀,心頭湧起一道不好的預感:“公子可彆說這件事你完全不知曉。”
方媽媽雖是容珺生母的陪嫁媽媽,但雲嬈清楚,要是沒有容珺的命令,她也絕不敢擅作主張。
要是容珺真這麼說,那肯定是在騙她。
容珺仿佛將她看透,忽然就笑了,抬起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呢?”
雲嬈抿著嘴不說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緊盯著他。
真可愛。
容珺狹長雙眸浮現愉悅,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手握著她的腰。小姑娘腰肢比尋常女子還要纖細,凹陷的弧度更是極為優美。
“是我的錯。”
雲嬈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
“哭什麼?”容珺見她眼中浮現淚意,瞬間無奈極了,“先聽我說完。”
她小聲抱怨:“分明是公子故意不一口氣說完。”
容珺笑了起來:“是,都是我的錯。”
雲嬈雖然被折騰一番,但沒忘記在這之前,她與岑煊私底下見麵被容珺撞個正著,容珺還生氣了,不敢太造次,像以前那樣頂嘴。
“我那日忘記告訴你,方媽媽準備的湯藥不是避子湯,那隻是滋養身子的補湯。”
雲嬈愕然地瞪大眼:“什麼?”
容珺摸了摸她的臉,再次翻身欺向她:“不信的話,我明天將鐘鈺喚來,你自己問她,但是,不能讓第四人知曉,就連雲笙和方媽媽都不能知道。”
聽見容珺的話,雲嬈不僅不開心,一顆心再次沉到穀底,她偏過頭,躲開他的吻,麵色微白:“為何要叫阿鈺來?我不能自己出門找她嗎?”
她原本想,要是容珺真的找到她的親人,那麼她暫時待在京城也是可以的,隻要在容珺成親前離開就可以,但如果他又想將自己拘在飛羽苑,哪裡也不讓她去,那她不要。
男人忽然又躺了回去,握著她的手,好半晌不說話。
天氣炎熱,他就隻幫雲嬈蓋了件蠶絲被,自己什麼都沒蓋。
他身姿流暢,肌肉因長年習武結實而充滿爆發力,身上卻有大大小小的許多傷疤,左手臂及右側大腿都各有一道很長的傷疤,腰側及後背也有,每一道都是功勳,卻也觸目驚心。
雲嬈還記得自己頭一次見到時,哭得心都擰成了一團,心疼得不說不出話來。
如今再見,雖沒那般難過,卻也有點難受。
“今天遇到岑大人隻是意外,公子,你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想試著挽救,男人卻鬆開她,不發一語地起身。
雲嬈心如死灰地看著他。
隻見容珺走到書櫃前,將手伸進書櫃後,不知在摸索著什麼。
沒一會兒,書櫃向兩旁緩緩移動,露出一道口子。
她錯愕的看著容珺從裡頭取出紅木箱,回到她麵前。
雲嬈抓著被子,微微撐坐起身。
“飛羽苑所有奴仆的賣身契都在裡頭。”他坐在榻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紅木盒打開,“嬈兒,等找到你的親人,我就將賣身契還你,到時我們就成親,在找到他們之前,暫且忍耐一下,不要出門好嗎?”
“成親?”她覺得荒唐,看著那一張張賣身契的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就算我找到親人,國公爺和長公主也不可能讓你娶我的。”
容珺笑了下,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後:“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雲嬈看著笑容溫柔的男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卻乾澀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聽見他的承諾與保證,她並不覺得開心,心中反而越發失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倘若容珺說所言為真,那麼豈不是表示前世他不是沒辦法,說到底,不是不能娶她,就隻是不想。
雲嬈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