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搖了搖頭,似想到了什麼,神情又放鬆了一點:“雖然老夫知流言荒謬,然還是打算尋些時日確定一下的,既是謠言,那老夫就放心了。”
季無憂微微皺起了眉頭。明知是流言還要確認......
老先生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點點笑意,語氣裡夾雜著一點難以察覺的歉意:“也是,這等流言確實不實。惜朝有大誌,欲考科舉。賤籍無法科考,就算學得再好也沒甚用處。他若當真是流言中那等賤籍出生,早該知難而退了,哪裡還敢說想考科舉。是老夫一時糊塗。”說到這裡,他又有些憤怒:“學堂裡竟混進如此居心叵測之人,見同窗優秀,便不擇手段要毀了他聲名,小小年紀如此狠辣,以後還如何是了!”
聽了老先生的話,季無憂心中一沉。賤籍?她平常不曾在意過這些,倒不知道原還有這種事情。她麵上不顯,點了點頭:“先生明察,不對惜朝有所誤解便好。”
她又同老先生說了幾句,進去學堂跟顧惜朝同他告了彆,這才離開了。賤籍的事情,顧惜朝未必知道,如果她要知道得清楚,大約還得去尋顧知微。
季無憂想了想,還是去找了顧知微。
見到季無憂,顧知微顯然有些驚奇,而後又笑了:“道長來了。”她對季無憂倒沒有什麼防備,而後把她請進了屋內。時隔兩年,顧知微已經消去了身上的憔悴,時光打磨了她的氣質,使她顯出一種皮相之外的美麗。美人在骨不在皮,不外如是。
季無憂來此並不是為了敘舊,沒多說幾句話就入了主題。顧知微聽了季無憂的話,神情也黯然了下來。
顧惜朝確實是賤籍。青樓之中的女子,都是賤籍。而顧惜朝在生下來之後,就隨著顧知微一同入了賤籍。而賤籍是不可更改的,一入賤籍,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是。
“我知道賤籍不可科考,可惜朝他那樣期望,我不願拂了他的意,讓他難過......”一次退後,步步退後,就再也沒有了說出來的勇氣。
“沒有辦法改變嗎?”季無憂問道。
顧知微搖了搖頭,掩麵垂淚。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她隻是一個青樓女子。
“偽造戶籍呢?或者報亡,重新注一個戶籍?”季無憂問道。
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宋朝對於戶籍管控格外嚴格,詐死偽造戶籍可行度太低了。
這件事麻煩程度超過了季無憂的想象。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困惑。為什麼非要解決戶籍問題?隻要不去考科舉,戶籍問題其實並不大。像她這樣蝸居一處暫且不提,那些江湖人行走江湖,難道還要問一句,你是不是賤籍?賤籍不能當大俠。這豈不是太可笑?實現生命價值的方式並不是隻有一種。
“你應當同惜朝說清楚。”季無憂道:“戶籍之事遲早掩藏不下去。等他對此滿懷了信心,你再告訴他,因為賤籍他不能參加科考,這才是最大的殘忍。”
她本想等顧惜朝回來,三人或許可以聊一聊,後來想了想,她現在是個男人,顧惜朝回來都下午快晚上了,聊什麼聊。她可以順手幫一把他們,摻合進去太深就不對了。他們之間有什麼特彆的關係嗎?至於顧惜朝未來會怎麼樣,單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沒想到,下午近晚上的時候,顧惜朝就來找她了。他眼睛很紅,似乎是哭過一場了,他進來的第一句就是:“他們說的都是是真的,我不能科考了對不對?”看來顧知微是已經同他說過了。
季無憂不置可否,她沒有說話,遞給了顧惜朝一張帕子。
“你真的想好了自己要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顧惜朝的事情解決了,就入下一個副本了。
目前他們感情其實不是特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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