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憂已經習慣,跳轉過空間之後, 自己必定是昏迷狀態了。
她歎了一口氣, 打開係統:
目前使用英雄:破魔之箭伽羅(詳細), 破滅刃鋒鎧(詳細)
其他英雄:無。
活躍度:0
浸入度:0
感情值:0
模式:隨機召喚模式, 夜晚附身模式,√全天浸入模式。
季無憂盯著係統界麵,神情有幾分驚奇。這會兒就很奇怪,居然是兩個英雄一起激活的, 以往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難道就因為兩個英雄名字前的彆稱,都有一個“破”字麼?
這個世界或許會很奇怪。季無憂已經提起了一些警惕。
她點開信封界麵,看見了係統的又一次更新說明。
關於係統自動生成身份, 尚還存在一些bug,因而繼續實驗。而上個世界的debuff在延續三個英雄後,將結束延續。因為兩個英雄同時激活, 因此此世界可以選擇將debuff設置到哪個英雄身上,係統順延自動選擇第一位,目前這個debuff在伽羅身上。與此同時還有些無關緊要的更新, 比如係統增加了私聊機製,保護玩家的**。於此同時商城推出新產品“大喇叭”, 可自行購買, 效用等同於向全世界宣告。還有些新商品上架,季無憂表示不買並不care。
看完係統信件後,季無憂陷入了沉思。debuff?總感覺係統在坑她。這個debuff當然不可能設置在伽羅身上,一個貌美隻有手中弓箭作為武器的弱女子, 本身自保能力弱得一批,還敢加個吐血體弱的debuff,怕不是腦子有病。她完全不想搞一個弱柳扶風的病美人人設。而鎧?鎧本身武力值超群,來自他自身,這個debuff本身帶來的也隻是吐血而已,並不影響太多。因而季無憂思索了一會兒,把debuff設置在了鎧身上。
看完之後,季無憂又領了英雄收集成功的獎勵。她發現了一點,即便是體驗英雄,隻要你在時間內完成收集,都是可以成功的。
季無憂接著往後翻了一翻,發現了神奇的一幕。
在收集成功那一欄,第一個是李白,第二個是明世隱,他們的頭像都是灰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頭像上麵有著一個倒計時。
季無憂記得,上一次出現這種問題的時候,整個係統都發生了錯誤,然後狗係統給了她一封信,說,解決不了的錯誤我們決定無視它。這次的問題,跟上次類似。而上次之所以出現這種問題,是時空錯亂。
時空錯亂。
季無憂看著頭像上麵的倒計時,心中隱約有了一些猜測。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季無憂一愣,看向門口。一個發間染了風霜的夫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的臉上有著皺紋,是時光留下的刻痕,眉間皺痕很深,眼角有些發紅。她大約是遇著了一些煩心的事情,顯得有幾分焦急和慌亂,眉目間似籠著極深的愁苦。
“小姐,你總算醒了。你若再不醒......”她的眼中有著悲慟,有著慌張,那一瞬間的情緒,複雜得令人難以看清。
季無憂愣愣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是誰?”她並不知道這一次,係統又給她安排了個什麼身份。
夫人並未有任何隱瞞之意,三言兩語,很快就把事情說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的身份是一位將軍的女兒,人設是體弱多病,被將軍保護得很好,不曾見過什麼外人,所以也不認得旁人。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幾天前,將軍陣亡了。將軍的陣亡,導致了一係列連鎖反應,兵心更是大亂,原本就呈現敗勢的局麵,一時間更是兵敗如山倒。
如今,敵軍已經攻到城門外,攻破城門,隻是時間問題。而這位夫人,是她“父親”心腹下屬高至明的夫人,她得了丈夫的命令,要在城破之前,帶著季無憂逃跑,免得上司的女兒落入敵人的手中,負了將軍的恩情。
“逃跑?”季無憂微微皺了眉頭道。
高夫人神色黯然,慘笑了一下:“如今這個時候,除了逃跑,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那他們呢?”季無憂問道。
“什麼他們?”高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百姓,將士。他們呢?隻是我們逃嗎?還是將領都會跟著一起逃?”季無憂道。她緊緊盯著高夫人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什麼。她看著高夫人的眼中印出一個絕色的紅發女子,本是再柔美不過的容顏,她的眼神卻鋒利得如同一把刀刃,鋒芒畢露。
高夫人的眼神十分複雜,她凝視著季無憂,久久沒有言語,半晌才道:“沒有旁人,也沒有將士,隻有我們。”她的眼中流出兩行淚水,那種深切的悲慟又出現在她眼裡:“沒有將領會在這種時候逃跑。他們都已決定,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她的語速越來越慢,說出最後兩個字時,猶如耗儘了她平生氣力,她跌坐了下去。
季無憂沉默了下來,她走上前,矮下身去,伸出手拭去高夫人臉上的淚水,柔聲問道:“你呢?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你想逃走......還是,留下來?”
“我......”高夫人眼神有些迷茫,但是那些迷茫被很快驅散,變成了更為深刻的痛苦。她自己慢慢站了起來,神情莫名有了一絲堅韌:“我不怕死,我想留下來。但我要完成他的托付。”
托付。也就是所謂的,不能辜負將軍,把將軍的女兒在城破之前送走。但季無憂並不是這位將軍的女兒,也不需要這種報答。如果在所有百姓未退,所有將士未退之前,她為了逃命自己退了,那她會看不起自己。
她看著高夫人,好像看進了她的心裡,淡淡的話語卻宛如擲地有聲:“你若是想,就留下來。......我不會走。”見高夫人失神沒有回答,季無憂收回目光,轉身自牆上取下了她的弓箭與箭囊,她拉了拉弦,道:“帶我去城牆上看看。”沒有畏懼,平淡如初。
“小姐你這是......”
“事情也許並非不可挽回。”季無憂道:“帶我去。”
高夫人並不想同意。然而季無憂說話,天生就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再加上她本身就很有氣勢,隻是平常並不輕易顯露出來,盛極的容顏,也無法遮掩這種自靈魂帶出來的威嚴。
高夫人到底還是同意了。她苦笑著道:“小姐不愧是將軍的女兒,隻是城牆上並不安全......”
“你怕死嗎?”季無憂打斷了她道。
“我不怕。”
季無憂也笑了起來,她柔和了眉眼,如千萬朵花在風中開放,而後又收斂了神情,認真道:“我也不怕。”她握緊了弓箭,朝門走去。
高夫人到底是拗不過她,讓季無憂戴了一頂帷帽,遮住了過盛的容顏,領了她去。
軍營重地,當然也並不是那麼好進的,他們受到了阻攔,是高誌明得到了消息親自下來接的。他的神情顯得很焦躁,一見到高夫人就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這裡了,這裡很危險,不是讓你......”他停了下來,看向季無憂:“你怎麼還帶了個女眷過來?她是誰?”
“是......是小姐。”高夫人道。
季無憂掀開了帷幕的一角,主動為高夫人開脫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看見那標誌性的頭發時,高誌明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等看見季無憂的臉時,他驚得險些跳起來:“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