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疑雲(12)(1 / 2)

劍仙封劍歸隱,也有些傳言。據聞是與韋青青青同時喜歡上一女子,這也是促使青蓮劍仙與天下第一奇俠一戰最根本的原因。而據說最後女子選擇了跟韋青青青一起浪跡江湖,於是劍仙歸隱。

這也是有傳言說是那女子是“怒江”梁任花的緣故,甚至許多人認為就是她。不過後來經查證並不是這樣。梁任花雖然最後是跟韋青青青遠走天涯了,但在被她丈夫猜忌之前,她是很愛她的丈夫的,而在這之前,青蓮劍仙四處行俠仗義,絕不可能與她有什麼牽連。

因此主流流言更偏向於,那位女子姓甚名誰,如今已不可考,隻知道那位以豁達瀟灑聞名的劍仙,為她走火入魔,從而一夜白白頭。至於這位女子究竟是誰,乃是這江湖近百年仍未有解的江湖奇謎,她的身份,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季無憂陷入了一種迷一樣的沉思。這些事情給人許多熟悉感,但是細究又充滿了迷一樣的陌生感。不過好在她之前就思慮過關於這方麵的問題,因而並未思考太久,她很快就恍悟了過來。

世界重合,鏡像原理,竟恐怖如斯。嘶。

她不由得有了幾分憐憫。那位天下第一奇俠韋青青青,實在慘得一批。這明明是王重陽輸的,韋青青青一個好好的天下第一,莫名其妙的就不是天下第一了,還附帶著流言編排,多了一位莫須有的“紅顏知己”,這實在是太慘了。天下第一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蘇夢枕還在淡淡的說著:“劍仙醉後,喜好於石壁上刻字,後來便成就了有名的劍仙遺跡,為人觀瞻追捧。不少江湖中人,能夠從遺跡的劍氣中,一覽前輩風采,得到一些領悟,從而突破。”

“......”是......是有這麼回事來著。

她感覺這個世界,在某種神奇力量的乾擾下,開始有了熟悉感。然而這樣的熟悉感,又到底是扭曲的。

“我知道了。”季無憂點了點頭,倒沒有再問什麼。

而蘇夢枕也隻是深深看了一眼季無憂,便移開了目光,明明她表現得足夠讓人困惑,他也沒有深問一句。

在季無憂出言告辭之後,蘇夢枕提醒道:“樹大夫一直在等你來。”

“......”可以,但沒必要。一個麵無表情的病號.jpg

季無憂瞬間就已經明白過來蘇夢枕的意思,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離開之前,我會去見他一麵的。”她向來不願意讓彆人無謂的擔憂。

當季無憂從金風細雨樓離開時,身上還帶著樹大夫給的藥方和兩瓶藥。

回到住處,季無憂就收到了來自皇帝的“驚喜”。

她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皇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去哪裡了?”皇帝和藹的詢問道,似乎隻是好奇,因此隨口一問。

信他真是隨便一問就有鬼了。她已經知道了,這家夥在她走後就發了詔令讓她進宮,完了她在,聖旨沒人接,皇帝以為她故意拒接,於是帶著一眾賞賜和幾個禦醫特地跑過來了......然後坐了一小時冷板凳。她沒想到他耐心竟然真的這麼好。不過等這麼久,心情大抵不會太美好。

“......去找了大夫,開了一點藥。”季無憂從懷裡掏出藥瓶給他看了看,又問道:“皇上怎麼有空來找我?”

“你受了傷?”皇帝驚詫得直接站了起來,他的臉上有了幾分怒意:“天子腳下,他們竟敢囂張至此,實在放肆!”而後他臉上有了幾分關懷,詢問道:“傷得怎麼樣?可有大礙?禦醫?禦醫呢?”

“藥已開出,不需要禦醫再看。”唔,本來隻是為了敷衍皇帝,如今看來是有意外之喜啊。不過他這反應......實在很有意思。

“都是江湖上專業的殺手,任務一旦失敗就撤離,撤離失敗就服毒自儘。”季無憂淡淡道:“若不是我去軍營挑選了幾人回來,打算操辦書館,等到了救援,隻怕陛下此時見到的,或許就隻是數具屍體了。伽羅並非什麼重要之人,便是身死也無怨由,隻恐有人欲危害皇上,危害大宋江山!”

並不等皇帝詢問,季無憂繼續道:“伽羅方來京都,不過數日,怎能何人結下如此不死不休的仇怨?有人欲置我於死地,便隻有兩個可能。一為仇怨,二為利益。我性情偏淡,隨遇而安,從不與人交惡,若說與誰有如此大的仇怨,就隻有遼國。遼國之人可到京都對我動手,此事不得不防。而利益......”季無憂躬身彎腰:“我身上可以得到的利益,實在有限。唯一能讓人看得上眼的,大抵就是那推舉之權了。”

季無憂話說得清楚,皇帝就算想要裝傻,也很難再裝下去。況且,她已經把事情攤開擺明在了皇帝麵前,他隻要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就知道應該怎麼做。

皇帝陷入了沉思,臉上有了幾分凝重之色:“此事朕已知曉,不可聲張。”此時,他臉上方有了幾分皇室的威嚴,壓低了聲音道:“此事朕必將徹查,絕不姑息。無論最後是誰所為,一定還你一個公道。你好好養傷,且放寬心。”

瞧,皇帝是會說人話做人事的,隻是他大部分時候不想做。

離開之時,皇帝的最後一句話還是:“國師何時會到?”

反正什麼時候到,也不會現在到就是了。

*****

季無憂在家待了幾天,順帶教導了一下府裡的傷員。無論如何,知識總是很寶貴的,如今這個朝代尤其如是。那天皇帝離開之後,又賞賜了許多書下來,其他賞賜更是沒有吝嗇,無論他是有心慰問,還是隻是作戲,總之表麵上做得是毫無錯處了。

而算著時日差不多,明世隱也該回京了。因著之前答應了顧惜朝,再加上她自己也有些事情要詢問他,因而她以伽羅的名義首先約了顧惜朝見麵。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季無憂抬眼看著房門,便見顧惜朝推門而入。相當於當年他離開她之時,他並未有太大的變化,看起來仍舊風度翩翩,青衫風流。

季無憂彎了彎唇角,將茶杯推了過去:“你來了。”

顧惜朝怔怔站在原地,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關上門,坐到了桌子另一旁,接過茶杯,看起來一派鎮定自若,就連神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然而顧惜朝是季無憂看著長大的,她當然最清楚他情緒的細微變化了。

她以伽羅的名義邀請他來,卻沒有說清楚是見明世隱的,原意是給他一個驚喜,現在看來是,這個驚喜是送到了。

“這些年,你......”他的聲音略有兩分壓抑,然而話未說完,便已止住了,他抬起頭看著季無憂,沒有再說話。

“我還好。”季無憂歎了一口氣,略有幾分歉意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很好,是我連累了你。”他從來很優秀,這是她一直都知道且清楚的事情。主要是皇帝那麼扯淡,是當時誰也沒料到的事情。

“不......”顧惜朝搖了搖頭,他的眼睛有一點紅,然而情緒總體上來說是鎮定的:“爹,我......”

“???等等,你叫我什麼?”顧惜朝這一聲“爹”叫得季無憂腦子一懵。沒正麵麵對這一聲時,她以為顧惜朝是為了表現對她的尊重,覺得她如同他的父親一樣,才這麼稱呼的,她覺得問題不大。然而當他當著她的麵直接喊出這一句時,季無憂覺得,這衝擊力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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