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麵對白愁飛打的心理戰,季無憂麵無表情。至於他說的事情......被埋伏有白愁飛的手筆有什麼奇怪的麼。她差不多都已經猜到了,因而也不驚奇。
白愁飛眉頭微皺,隱約覺出幾分不對,然而這單單一個字,卻也不足以聽出更多,未來得及想更多,季無憂便又極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便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毒素深刻影響著身體感官,便連眼前,似乎都有些一陣一陣發黑。
白愁飛似乎在說什麼,然而已經聽不真切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莫說計劃了,能不能活著都難。季無憂自腰側拿了笛子出來吹奏,一開始白愁飛還不知道季無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本身警惕非常,然而聽了一會兒又沒察覺到任何不對,便以為他是想要再打些感情牌,然而一段之後,他似乎終於聽出了什麼,神色已然大變:“是你——”
毒素暫且被壓製下去,眼前的一切又朗然起來。白愁飛這一句話,便分外明顯。
本來也不是想要扮演蘇夢枕,因而季無憂並沒有過多遲疑,直接伸出手撥開了眼前的黑紗,而後將它搭在帽簷上,幕籬下的一切。便已顯現在人麵前。
那一張容顏完全符合美男子的定義,他俊美堅毅,即便臉色蒼白,卻也能瞧出,他有種不可摧折如鋼鐵般的意誌。他臉部的輪廓很深,帶著幾分異域之美,能看見他有著一頭顯眼的銀發,但都掩蓋在了幕籬黑紗之間。
“果然是你。”白愁飛神色有些瞧不出的陰沉,他道:“你跟此事毫無關係,這是我跟蘇夢枕之間的恩怨,你又何必牽扯進其中?”
“你莫非當我是個聾子麼?”季無憂輕歎道。
白愁飛何等聰明之輩,轉瞬就已明白了季無憂的意思,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伏殺過季無憂,平白添個仇人:“不過是點亂敵心防的小手段,當不得真。”
他未必是真的覺得能策反季無憂,但並不妨礙這麼去做一做。
“哦?”
白愁飛卻沒有太多的耐心同季無憂周旋,他直言道:“隻要你告知我蘇夢枕在何處,今日你幫蘇夢枕逃脫一事,我便不與你計較。”
“你自己認錯仇人,錯失機會,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季無憂並不認可這個“不計較”。畢竟她雖然派人引流,但她可真就沒想過去裝蘇夢枕吸引注意力。是白愁飛主動認錯的,那當然是他的問題!
“你莫非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嗎?”白愁飛神色不善道,殺機按捺在言語之下,並不分明。
“當然不會,”季無憂搖了搖頭:“蘇夢枕是你結拜的大哥,我卻跟你不過點頭之交。你連蘇夢枕都敢殺,還有誰是你不能殺,不敢殺的?”
她語氣平靜,白愁飛卻似被這話刺到了,那一瞬間殺氣襲人,似再無遮掩之意:“好,你既扮他來引我,想來也願意為他而死,我成全你。”
季無憂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麼?”
白愁飛冷冷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他當然不可能記得!蘇夢枕確實是在培養他,把他當兄弟看待的,但對於野心家來說,大抵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
“我說過一句話......”她話並沒有說完,就又拿起了笛子。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白愁飛剿殺蘇夢枕的陣仗,沒道理搞不定一個狀態極差的她。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和白愁飛硬打。
這一曲,可不是什麼恢複狀態的曲子了。
蔡文姬樂譜,胡笳樂。可以音律攻擊敵人精神,使其受創,同時使人深陷幻境。最重要的是,這是群體攻擊技能,如果敵人無法從音律中掙脫出來就相當於直接喪失了戰鬥力,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季無憂並沒有要趁著這個時候做什麼的意思,她直接帶人戰略性撤退了。
對於白愁飛帶來的那些下屬來說,這音律或許很難掙脫,但對於白愁飛來說,並不是。他並沒有被拖延太久,醒過來時,並沒有管周圍的下屬,直接追了上去。
兩人便在郡主府前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季無憂已經遣散了手下,若與白愁飛一戰,他們自然是幫不了忙的。她當然也並不希望他們死在白愁飛手裡。
“雕蟲小技而已!”白愁飛冷笑,還有些憤怒:“黔驢技窮,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今日我必殺你。”
他當然知道季無憂有著跟蘇夢枕相匹的武力水平,這也是他會跟季無憂bb,而沒有直接出手殺死她的原因,但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不對了,自然會乘勝追擊。
“看不出來你廢話這麼多?”季無憂麵無表情道。
他們並沒有說再多,就已交起手來。毒性暫壓下去,也不是不能打。幕籬在兩人交手間已經落在了地上。
季無憂自然是不懼白愁飛的,如果她還沒有遭受過襲擊,當然能打過他,但她身上之前的傷並沒有完全愈合,再加上毒素侵擾,白愁飛戰意是越發濃烈,季無憂的情況卻是越來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