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四起(4)(2 / 2)

季無憂有些愧疚,她輸了些內力過去,起身自樹上摘取了一張葉片。

當葉笛聲再次響起時,蘇夢枕已好了很多。不是思無邪,而是忘憂曲。蘇夢枕的情況一直很糟,遭受了背叛之後更糟!是她思慮不周,也許她根本就不該見他!

“夜色漸涼,早些安歇也好。”季無憂歎了一口氣道:“我最後再同你說件事。”

“我至京中所為緣由,你應當知曉一二。”季無憂道:“伽羅如今漸已往局中而去,我雖不現於人前,旁人也多把我與她綁定,想要我死的人,並不少。他們想我死,我就應了他們的意又如何?”她看向蘇夢枕,輕輕歎了口氣:“朝中之事,瞬息萬變,為一個結果,我已布了太久的局了。”

“今夜之事,可做一個契機。”她看向蘇夢枕,頓了頓道:“明日起,鎧便已死於埋伏之中了。”

蘇夢枕沉默了許久,那種沉默,近乎於死寂。半晌,他才開了口。

“他果真死在埋伏中了嗎?”蘇夢枕的語氣壓抑,聲音似有沙啞。他看著季無憂,目光似狼,似是凶惡,眼眶有些發紅。

季無憂詫異地看向他,難得有些茫然。

“誰?”

“鎧。他遇見白愁飛了?”

“.........”有些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又好像並沒有哪裡不對。

季無憂自腰間取出葫蘆,飲了一口酒,她尋思了一下,該怎麼說,蘇夢枕卻又說話了。

“前輩想知道的,我已悉數告知,那我想知道的,不知前輩能否不吝解答。”蘇夢枕的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顯得極其鎮靜。蘇夢枕在麵對越危險越不好的境地,越能保持冷靜與鎮定,這是他的一個特質。隻有熟識的人,才知這樣冷靜之下掩藏的岩漿。他向季無憂躬身行禮,禮節還是到位的,被她直接閃過扶起。

“你以為我是誰?”邏輯鏈並不難理解,季無憂到底反應了過來。她有些無奈道。

“青蓮劍仙。”這不是懷疑了,這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

手裡的酒好像突然就不香了。

這種情況,有點棘手。她不是沒有想到,以蘇夢枕的細致,能發現她的不對,所以她才挑了這麼個地方,還惹得蘇夢枕發病,但這樣也還是被認出了嗎?而且......被發現不是一個人就算了,為什麼還能被叫破身份??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露出破綻的。之前分明交流得很好不是嗎?本就是一個人,為何會讓人察覺到不對?李白到這個世界上,至今也隻出現過兩回,與人幾乎沒有交集。那麼蘇夢枕是憑借什麼知道鎧與李白的交集?

“不,他應當還活著......”蘇夢枕道:“......他想來,但他已來不了了,否則也不會讓前輩來赴約。若非他情況緊急......以前輩的身份,本不必做這種多餘的事情的。”也許是認為季無憂不會承認,因而他開始推測起來。

蘇夢枕一向很聰明,但連季無憂也不知道,他竟聰明到了這個地步。

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很不同?”她不信。

“前輩模仿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便是我,也險些被騙過去。”他頓了頓道:“不,我確實被騙過去了。”

“但你還是發現了。”季無憂道。

“我不會錯認他。”蘇夢枕斬釘截鐵道。他這話跟那句“我從不曾防備過我的兄弟”如出一轍。他這個人,有種奇怪的堅持,奇怪的倔強,令人欽佩的同時,也讓人擔憂。

如果不是這個性格,他本可以不落到現在這個境地的。她不知道蘇夢枕到底經曆了什麼,但她卻知道,不到絕路,這個男人如何會向她求援?

“我把他當朋友,亦做知己。”蘇夢枕道,這樣的夜還是很暗,但他的眼,卻好似兩盞焰火,又似燃燒起柴火,仿佛能聽見“劈啪”作響的聲音,他再次重複道,“我不會錯認他。”

但這一次,這一句話,卻給了她更大的震動。

蘇夢枕永遠讓人動容。

鎧與蘇夢枕確實是相似的。季無憂從來不否認這種相似。不僅僅是身體狀況,不僅僅是武器,也不僅僅是一些遭遇,還有些更多的,更深的東西,但他們又確實是有著很明顯的不同的,但這不同卻並不影響他們性情相和。所以他們相處得一直很好,也很合拍。季無憂也很願意與這位朋友相處。但也僅這樣了。也許是不曾生死相托,所以似乎總是差點什麼。這也是季無憂總覺著他們知己未滿的緣故。她的心防,隨著一個個世界,變得越發重,也越發難以被人打動了。

他看著季無憂,目光如炬:“其他事情若您不想答,我便不問,我隻問一件事。

“鎧他現在到底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翻原著突然發覺前麵背叛感覺過分輕描淡寫,春秋筆法了,蘇夢枕失去了一些銳利,過分柔和了,於是花了好幾天把156-158全部重修了一遍,劇情大多數大變,建議重看

謝謝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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