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您是不怕喝藥,可那泅水的姿勢可有失體統!”賈赦從宮人的口中聽了一耳朵,說是徒述斐泅水的姿勢像是民間孩子常會的“狗刨”,這會兒也拿出來反擊了。
徒述斐不以為恥,驕傲的晃了晃腦袋:“姿勢不用太好看,夠用就行!”
“六殿下,您是何時學會泅水的?臣還以為您和微臣一樣,是旱鴨子呢!”陶安宇似是玩笑的對徒述斐詢問道。
“聽說過一句話嗎?”徒述斐略微抬高下巴,反問陶安宇。
“什麼話?還望殿下不吝賜教!”陶安宇絲毫不覺得對徒述斐做小伏低有什麼傷自尊的,直接就作了一個揖。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徒述斐打開了自己的白麵折扇,故作瀟灑的扇了扇,老氣橫秋的開口,“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所以未雨綢繆是必須的。”
課室裡頭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太明白這和會不會泅水有什麼關係。
徒述斐看到所有人都一臉的困惑,頗有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寞感覺,微微搖了搖頭:“唉,你們啊!”
“六弟你就彆賣關子了,快說!”說話的是臨山郡王的兒子徒先問,是徒述斐的堂兄弟,比徒述斐打上幾個月。
徒述斐收起了折扇:“好吧。也沒什麼,就是聽說齊國公家的庶長孫溺水身亡,覺得水火無情而已,我就學了泅水。”
此話一出,課室裡頭的所有人都有些表情尷尬。
齊國公府的事情,在幾年前鬨得很凶。齊國公當時好像是在山東剿匪,國公夫人正病養呢,事情沒捂住,鬨了個儘人皆知!
“說起來,我這人是很怕危險的。雖然會泅水了,可俗語說‘淹死會水的’,我是一向不會下水的。”徒述斐繼續顯擺道,“之前聽說文信侯家的四兒子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我就很少爬高了。”
“咳咳。”文信侯家的表外甥是陶安宇姨母的夫家的侄子,兩家拐著彎帶著點親緣,這讓陶安宇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
“聽說白鹿書院山長家的姑娘,在參加清寧縣主的春宴時,和縣主的庶兄獨處了片刻,而後結成兩姓之好。你們看我什麼時候身後的人少於五個過?”
宗室的子弟們聽到了這裡,臉上都不太自在。有心裡多思的人已經開始思考,到底是不是聖人借著自己小兒子的嘴要警告宗室安分守己一些了。
但其實徒述斐真的沒有受聖人所托,隻是單純的敲山爭虎而已——今天這話傳了出去,那些想要使些手段的人也要掂量掂量,看自己能不能避開六皇子殿下的所有“未雨綢繆”!就像沒人知道六皇子是什麼時候學會泅水的一樣,隻有天知道六皇子還有多少沒有露出來的底牌!
“殿下你這是把自己當成大姑娘了啊!”賈赦的關注點和彆人相比,總是有那麼點偏差。
徒述斐點頭:“白鹿書院那位姑娘的貴重之處在於她父親的身份。本宮的父親,身份乃是天下最貴,自然有無數的人會覬覦本宮,本宮不得不防!”徒述斐一本正經的肯定道,語氣裡全是不由自主的歎息。
在場的人都是不滿十歲的孩子,對徒述斐的話還沒有太深切的認識,但總算是有個淺淡的印象的。而幾年之後,當這些能夠進入弘文館就讀的孩子們紛紛入朝出仕之後,經曆也一些險之又險的碰瓷,有的中招了、有的躲開了,再想起今日徒述斐的話,不得不佩服徒述斐的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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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休沐日,賈赦帶著徒述斐給的各色宮廷點心興衝衝的出了宮,就遇到了同樣下職回家的賈代善。
因為徒述斐的緣故,原本還對賈代善很有些發怵的賈赦如今已經能得體的行禮了。他先對賈代善行了禮,口稱“父親”,然後問安:“孩兒多日未曾歸家,不知父親母親是否安好?”
“嗯,你有心了。”賈代善對賈赦的表現還算滿意。
賈赦又行了一禮,回道“是”,然後轉向幾個和賈代善一起下職的官員:“幾位大人好。”
“老賈,你這可不對了啊!”一個穿著和賈代善官府很像的男人大咧咧的說,“你總說你兒子頑劣,這要叫頑劣,那我家的幾個臭小子就該直接打死了!”
“這是你韓伯伯,剛從南邊回來。”賈代善帶著一點兒字被誇的得意,對賈赦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