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徒述斐點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來這兒玩,就是為了這鄉間野趣,老伯這話說得有理。”

莊頭是第一次見六皇子,猛地被稱呼為“老伯”,心裡都直打忽悠:“當不得六爺您這一聲!您就叫我老劉吧!”

“老劉你先下去置備吧,六爺這有我們呢!”石光珠一看,就知道是莊頭嚇著了,趕緊打發人離開。

等劉莊頭忙不迭的退走之後,石光珠這才轉向了徒述斐:“六爺您太禮遇他們了。倒不是說您不對了,可他們隻是平頭百姓。太子收了這莊子的時間還不長,統共也就來了那麼一回罷了。”

徒述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稱呼把莊頭嚇得恐怕不輕——這就和國家第一領導人忽然親切的叫你“老弟”一樣,你肝不肝顫?自己對劉莊頭的一聲“老伯”的效果,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是我想差了!”徒述斐尷尬的道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石光珠也沒有指責的意思,看徒述斐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說:“六爺您先四處看看,哪裡合心了就多玩玩兒。”

“我剛聽說豫州的二輪蟹子來了,看著品相不錯,六爺可要嘗嘗?”剛才還不知道去哪兒了的張玉庭走了過來,對徒述斐和石光珠說道,“隻是六爺不能喝菊花酒,吃蟹子也不能喝果汁子免得傷了內臟,隻有薑茶了。”

“張大哥,你什麼時候還當上管事了?這東西交給廚子們擺弄就好!”徒述斐第一次見張玉庭張羅這些瑣碎的事情,還是有點驚奇。

張玉庭搖頭:“哪裡是我自己想的?是你那把你當寶貝的大哥哥吩咐我的!不然我如何也是不會理會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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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他們出發的時辰早,到達莊子的時候也才不過是上午巳時前後。因為是秋季,日頭雖然升高了,可也隻讓人覺得暖洋洋的,加上莊子位於城外,雖然有些許硫磺的味道,可總體來說,還是讓人覺得很有些秋高氣爽的意味來!

賈赦和馮唐兩個是坐不住的,下車之後就直接去看了被圍了起來的湯池子,又精力旺盛的去了圈養麅子麋鹿的地方,連帶的還讓跟在後麵聽吩咐呃管事挑了兩隻花尾巴的錦雞,說是中午就要吃它們。

徒述斐看這兩個人活蹦亂跳的勁兒,氣得扭過頭不理他們,領著身後跟著的人往兩人相反方向走了。

莊子上此時沒什麼人。因為是溫泉莊子,地裡不好種糧食,倒是能種菜。往年的冬季裡頭,莊子上的人少不得就要靠地熱莊子在冬季種菜作為來錢路子。又有養了不少雞鴨牛豬的農戶,也是靠這些活口的。

徒述斐一路走一路看,很是稀奇。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看見一家人正往牛的肚子上摸黃色的藥粉,駐足看了一會兒。

那牛很是溫順,看起來是頭母的黃牛,肚子上起了好多看著像是潰爛的斑點。那藥粉似乎也不是什麼好的,很有刺激性。每在那些潰爛的地方糊上些,就讓那牛輕微的甩上一下頭。有的地方好像疼得狠了,才低低的“哞”上一聲。

旁邊站著一個半大的小子,看到那牛甩頭就彆過臉去,聽到牛“哞”了一聲,就紅了眼眶。

“這是怎麼了?”

徒述斐身邊除了跟著隨侍的人,還有莊子裡一個不大不小的管事。一聽徒述斐發問,立刻就上來回話:“回六爺的話,這是牛生了瘡症,正抹藥呢!隻是這牛看著有小半個月不好了,要是繼續下去,恐怕這牛就夠嗆了!”

管事會了話,還不等徒述斐說什麼,立刻就有一個隨侍上來嗬斥:“這是病牛?你好大的膽子,知道六爺要來還不趕緊處理了!你這是想要害六爺不成?”

管事一聽,立刻冷汗就下來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豆大的汗珠子嘩嘩的往外冒。

徒述斐心裡就來氣了:“我還沒說話,你蹦出來做什麼?”

“小的……小的是擔心六爺您的安危!”這隨侍自然不是徒述斐慣常帶在身邊的那些,今日出宮的時候,用的全是金吾衛派出來的人。

徒述斐不理後麵弓著腰拱著手的隨侍,反倒是轉向了管事:“起來吧!我離著那牛少說十幾丈遠,什麼病也過不到我身上來!”

管事的一開始還有點心驚膽戰的,可聽了徒述斐的話,又看了一眼徒述斐和病牛之間不到六丈的距離,心裡的頭一個念頭不是慶幸自己沒有開罪這位“六爺”,而是“六爺好像不太識數”。

“可帶去病馬監看過嗎?”看管事的起來了,徒述斐又多嘴問了一句。

病馬監,是官方開設麵向民間牲畜疾病診治的機構。當然,其實一開始病馬監是為了軍方服務的。隻是如今中原腹地止兵息戈,病馬監的人也就多是為百姓服務了。

管事的搖頭:“病馬監的費用太高,他家想著,說不得這牛挺一挺就好了呢?就拿了給人治瘡的藥給他家的牛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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