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徒述斐之所以不滿之前隨侍的態度是有原因的。他上輩子也不是什麼都不動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牲畜對於莊戶人家來說又多麼重大的意義。

要說馬這東西精貴,一般隻有富戶人家才養得起。莊戶人家或是騾子或是耕牛,隻要有上這麼一匹,基本上就是小半個家當的價值了!相當於是多了一個可以勞作帶來收益的奔馳一樣!

本來嘛,徒述斐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事情就發生在眼前,就讓徒述斐總忍不住替這戶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家操心。徒述斐還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這畢竟是他太子哥哥的莊子,要是莊子上的農戶受了損失就不好了!

管事的一看徒述斐的眉毛皺了起來,還以為徒述斐是不喜這家人的行為。雖然他沒鬨清楚到底是哪裡惹到徒述斐不高興了,可還是忍不住替這家人說了些可憐巴巴的話:“因為是病牛,要是真有個好歹,連屠宰鋪子都進不得,少不了隻能深埋或者燒了。到最後,他家恐怕什麼也落不下,幾年都夠嗆能緩的過來。”

這是屬於普通百姓的智慧,知道這些達官貴人們沒事的時候最愛憐貧惜弱,這樣一說,就是這位主子爺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看這家人這麼大傷元氣了,也就消了。若是個心軟的,少不得還要賞上幾個,也能讓這家人緩上一緩,他也賣個好不是!

徒述斐沒再問什麼,也不理身後還彎著腰拱著手的隨侍,揣著手就走了。他雖然有憐憫之心,可也不是聖父一樣的散財童子。更何況這是太子哥哥的莊子,雖然太子不會計較,可他要是真的越過作為主人的太子伸手了,也不太像樣!

徒述斐繼續按照自己原本製定的路線,在莊子上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莊子裡給主子們預備的住處來。

張玉庭正站在院子裡頭微微傾身向前,看著剛送來的幾簍子螃蟹。一看徒述斐回來了,立刻就露出一個笑臉來:“六爺可逛的舒心?”

徒述斐點頭:“風景不錯,就是來得晚了,莊子裡頭的一些作物都收了,隻剩下滿地的菜來。”

“本就種的不多,這莊子聽說口糧都是外頭買的。”張玉庭還是清楚這莊子的情況的,“不過倒是家畜之類的很少患病,每年的產出也不錯。”

一說到家畜患病,徒述斐就想到了那頭大眼睛長睫毛的溫順黃牛。按理說要是皮膚病,它養在溫泉莊子上,地質就決定了這種可能性很小。可這牛出了出瘡,好像也沒彆的毛病的樣子,這讓徒述斐忍不住在意了幾分。

不過這種在意並沒有持續很久,馮唐和賈赦的歸來讓徒述斐轉移了注意力。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完全解放天性一樣,才一個多時辰沒見,就把自己全身弄得臟兮兮亂糟糟的。

“這是上哪兒去了?怎麼衣服還破了?”徒述斐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人,看這兩個不像是受傷的樣子,放心了不少。

還不等這兩個人回答,跟在兩人後頭的石光珠就回來了,替這兩個不好意思開口的人回答了這個問題:“莊子裡頭的鹿之類的,都是公母分開養的。這兩個撇開了管事,去招惹了一頭兩歲的公鹿,讓鹿攆的。”

因為石光珠一點隱瞞都沒有、言簡意賅的概括了事情的前後經過,倒是讓賈赦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也不臉紅了,也不覺得丟人了,就這麼掛著一身破衣爛衫站著,下巴抬得高高的。

“有失體統。”不輕不重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正是太子徒述辰的聲音。

徒述斐一回頭,越過張玉庭的身體看到了徒述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眼神中對賈赦的不滿幾乎都要化為實質了。

賈赦一看見太子,立刻就不敢抬著下巴了。沒辦法,他抄書抄怕了,如今隻要見了太子,就會沒來由的立刻氣短了三分。

而徒述辰呢,作為一國儲君,就是他的親弟弟小寶徒述斐也沒有被他親自指點過功課、布置過課業——當然,太子是覺得自己的弟弟太優秀了,所以他才沒有用武之地的——可如今一看賈赦這衣衫不整,而後見了自己又立刻變成鵪鶉的樣子就來氣:“還不敢進去梳洗!”

有眼力見的隨侍立刻就去馬車裡取來賈赦和馮唐的衣服,引著兩人梳洗去了。

等賈赦走得沒影了,徒述辰眯著眼睛擠了擠睛明穴,然後才轉向了徒述斐:“那朽木但凡有你的十分之一二,也不至於如此惹人生氣!”

徒述斐仰著頭想了一下,搖搖頭:“賈赦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沒必要變!對了,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來了不到兩刻。”太子也知道賈赦的性子,也就是嘴上說說,倒不是真的有什麼不滿。可他就是來氣!

石光珠在邊上除了聽這兩兄弟親親香香的對話以外,腦子裡轉悠的還是剛才馮唐和賈赦被鹿追著頂的四處逃竄的場景,自己直接就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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