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金和靈寶立刻就眉開眼笑的應聲道“是”,接下了徒述斐新給的名字。
身後跟著的張強張壯二人,就連之前徒述斐提到他們的時候,眼神也沒有半點波動。可聽了這兩個名字,卻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湛金是名槍之名,靈寶是名弓之名。
徒述斐會用槍還是石光珠教的呢,如今用了這個名字給身邊親近的人,說不定連徒述斐自己都沒察覺到其中的涵義。
隻是這是主子們的事情,他們兩個侍衛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多嘴。所以兩人也隻是對視了一眼,而後就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恰巧樓下陸續有人來了,徒述斐也就領著兩個新得了名字的人到了欄杆旁坐著。湛金又把詹桌搬出來放在徒述斐的手邊,擺放好茶水和糕點乾果,而後才站在徒述斐身後不動了。
樓下大概聚集了將近兩百多名的讀書人。說是讀書人,是因為來這裡的人,既有舉人,也有秀才,還有零星一兩個進士和同進士,又有些還未進學的人跟著長輩來此。
“這魚龍混雜的,都不在一個層次上啊,是誰發的請柬?”徒述斐吐槽了一句,覺得有點奇怪了。
“六爺您少坐,咱去給您要壺熱水來。”湛金聽了,立刻就找了由頭下樓去了。過了一會兒上來,善後就跟著一個人。
徒述斐看那人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就帶著點詢問的看向湛金。湛金聲音不大的說:“爺,您不記得了,這是賈大爺家裡的人。咱不好叫賈大爺上來,就把他身邊的人給帶上來了。”
“你家大爺來了?”徒述斐這下更奇怪了。賈赦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學童罷了!因為占了年紀的便宜,除了背誦以外,可以說毫無才華可言。
“給六爺請安,咱家大爺是接了帖子來的。”跟在賈赦身邊的人是徐氏給的,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一看徒述斐疑惑,大概就才出來原因了,趕緊解釋了一下,彆讓人家六殿下以為是他家大爺上趕著出風頭才好!
“行了。既然人家邀了他,也沒什麼。隻讓他少說多聽,免得尷尬了。”徒述斐一擺手,就讓人走了。
等人走了之後,湛金站到了徒述斐的身邊,聲音不高不低把自己打聽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徒述斐:這文會是李家舉辦的。他家的一個男子,要娶山東孔家旁支的一個姑娘。這孔家送親入京,李家就順道把來送親的孔家男丁邀作嘉賓。
來的人之所以魚龍混雜,什麼文位的都有,也是因為李家想要借此機會和一些人家搭上關係。雖然其中也有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在,可大部分也隻是庸人,來湊熱鬨拉關係的罷了。
徒述斐有點掃興的撇撇嘴:“我還當是什麼,原來就是一群人互相捧臭腳。”
徒述斐帶來的人立刻都低眉斂目的,假裝自己沒聽見身為皇子的徒述斐爆粗話。
“那六爺,咱還看嗎?”
“看唄,就當打發時間了。去天橋看雜耍還要站著呢,在這能坐著還有茶水點心,看著玩吧!”徒述斐揮揮手,伸頭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有人上了台子上去了。
“六爺,這人是李翰林的三兒子,名叫李守中,如今在國子監做講師,聽說明年就能轉作博士。”湛金看徒述斐似乎不認識,趕緊彎下腰來給徒述斐解說。
徒述斐看湛金彎著腰,怕他難受:“你去找個杌子來,沒有杌子馬紮也行。坐著說。”又對身後的人道,“你們也是,要麼回屋裡去,要麼就找了矮凳坐著。”
徒述斐坐在欄杆旁邊,身後兩步就是自己的雅間屋子,根本沒有多遠。其他人都聽話的進了屋裡,湛金找了馬紮來坐在了徒述斐身邊,靈寶坐在門口,方便徒述斐吩咐,隻張強張壯二人還是站著,一左一右的把徒述斐和其他房間出來巴著欄杆向下看的人隔開。
至此,徒述斐的動作又引來一群人模仿。原本還因為人多而有點擁擠的二樓走廊登時就敞亮了不少,各房間唯有一二個人留在主子們身邊伺候,其他的隨從侍衛之類的,都回到屋裡去了。
徒述斐也沒認真聽李守中說話,隻等他請上另一個身穿藍色儒生袍子的人上來之後,聽湛金說:“這應該就是孔家來送親的男丁了。好像是叫孔繁博。”
徒述斐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文會開始,就是先讓作畫的人抓鬮,抓到什麼就畫什麼。因為作畫最是費時,而後就是書法。人數不多,隻十幾個人參與罷了。
待這些得了選材的人都下去各自找桌子完成自己的題目去了,就開始來些有看頭的詩詞連句之類的遊戲。這是文人們常玩的,其中倒也又些不錯的佳句出來。
彆的人都看得興致勃勃的,唯有徒述斐,越看越覺得無趣。又有人提出些話題來作詩,也都是些差強人意的平平之作。
此時已經陸續有作畫寫字的人完成了作品,台上的李守中和孔繁博並其他兩個李家的長輩選出了其中的幾幅字畫出來,用挑杆挑起來懸掛在橫軸上,讓眾人都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