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重新立縣會對附近幾縣的縣界造成怎樣的影響,既然是聖人親口說的,金口玉言之下,各部門該行動的就要立刻行動起來了。
不過這對徒述斐的影響不大。如今萬事俱備,徒述斐已經把該埋下的暗線都埋下了,隻等著自己需要的時候點燃引線,就能引起一些爆炸。到時候的連鎖效果,可不是一般般的手段就能抵抗得了的。
太子聽了一些徒述斐的計劃,不置可否,加之工部要用水泥替代三合土,如今他正參政,這事情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徒述覃倒是想插一腳,畢竟工部如今也又一半在他手上呢,可工部尚書劉敬誠上奏請太子主理此事,讓徒述覃氣的肝疼:“他是犯了什麼病了?怎麼就非要讓太子來接手?”
牛繼宗也皺著眉搖搖頭,猜不透原本油鹽不進的劉敬誠怎麼就忽然傾向於太子了。
徒述覃深呼吸的一下,把剛才暴露出來的怒火壓了下去,恢複了平日裡謙謙君子的溫潤模樣道:“罷了,原本這事情的源頭就是六弟,給太子增加籌碼是必然的。其中的關竅不打聽也罷,已成定局的事情了。”
牛繼宗想想也是,便附和道:“殿下這般想是沒錯的。更何況您也說了,這東西是六皇子拿出來的,若是您接手了,說不得他在裡麵動些手腳,若是這東西不夠堅固,便是您的大錯了!”
徒述覃聽了牛繼宗的話,不以為然。彆人不知道,他和徒述斐雖然不親近,可他這個六弟的性格他卻是清楚的。
這東西如果是出自彆的什麼人手裡,光是試驗這東西的真假,起碼就要好幾年的時間。可既然這東西是徒述斐拿出來的,且已經開始使用了,那質量就肯定沒問題!至於說如果他接手了徒述斐可能在其中動手腳,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他這個六弟的確是早慧又多謀,可偏偏就是有些婦人之仁,又像是菩薩一樣悲憫天下。光是看這東西的用途,就知道徒述斐不可能在裡麵動手腳!不光自己不會動,真要是有人想要從中牟利造成黎民艱難,恐怕頭一個變成怒目金剛的就是徒述斐。
這一點,他清楚、太子清楚、聖人也清楚。
也因為這樣,聖人才會放任徒述斐這般張揚的廣而告之,也不壓抑徒述斐想做的事情——畢竟最後的結果都是於國有益的,對於聖人這個在為的皇帝來說,便等於是知人善用的英明了。
牛繼宗沒主意徒述覃的表情,這樣說完之後,心裡就有了主意:“殿下,他們接了這前無古人的差事,若是出了紕漏,豈不是大大的削減了太子一脈的威望勢力?”
言下之意,就是要故意做些什麼了。
徒述覃立刻麵色一冷,表情帶著點肅殺之氣看向了牛繼宗,似乎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表兄一般:“你什麼意思?”
牛繼宗作為徒述覃的表兄和伴讀,與徒述覃也是相處多年的。一看到徒述覃這樣的神情,就知道徒述覃這事發怒了,趕緊避重就輕道:“太子如今主理此事,想來定然會減少處理吏部和兵部的精力了,殿下可要趁此機會稍微接觸一下兩部的官員?”
徒述覃又定定的看了看牛繼宗幾息,隻把牛繼宗看的渾身發毛,才露出一個和平日裡無二的笑容來:“那此事就麻煩表哥了。”
“應該的!”牛繼宗鬆了一口氣,趕緊笑著應道。
待牛繼宗離開之後,徒述覃坐在原位思索了許久,才冷笑出聲:“果然不是自己家的東西,便是再怎麼糟蹋也不心疼。”
話一出口,又想起似乎徒述斐也曾用類似的話評論過那些貪官汙吏和鼓弄著以百姓生計為代價打擊對手的逐利之徒,不禁一滯。
隨後他把剛才牛繼宗的話又重新想了一遍,手指敲擊著桌麵,許久才嘟囔了一句:“牛家,不得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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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覃和牛繼宗的對話,徒述斐自然是不知道的。聖人把事情交給太子卻是意料之中的。
因為此事實涉及範圍實在是廣泛,前期工作還有不少,目前自然也就隻計劃運送一批去修繕河堤。
徒述斐自己拿到了水泥的專營權,開始大批量的出貨,先把京畿附近的官道都修了一遍,立時就獲得了許多的好評讚譽。
也正是此時,安南和緬甸的使節一前一後抵達了京師了。
大象自然是不能進城的。雖然緬甸使節一再的強調這是送給聖人的禮物,而且還有配套的節目要表演,可不許就是不許。
緬甸畢竟對朝廷有所求,自然也就隻能遵從吩咐,使節團居於鴻臚寺,而護送而來的護衛隊和大象就暫時被安置在城外京畿大營邊上了。
徒述斐上輩子隻在動物園裡和大象近距離接觸過,對於能再一次看到大象還是很期待的。加上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徒述亮在邊上攛掇,兩人各領著一隊人就在休沐日出宮了,打算提前見識一下據說巨大如同房屋的巨獸。
徒述斐有好東西自然不會忘了賈赦和馮唐,所以和徒述亮彙合的時候,身後自然也帶著兩人。隻看見徒述亮隻領著兩個內監就晃悠過來了,很是奇怪:“怎的不見彆人?你不帶上蘇文,也該帶上劉琦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