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徒述斐安心的領著自己的伴讀在弘文館進學。
開年的時候,襄陽郡王徒亦簡按照宗室慣例入弘文館學習,也住進了擷芳殿理。大概是知道徒述斐和徒亦簡不對付,徒亦簡院子的位置離徒述斐隔著兩道院子,非常遠。
加之徒亦簡如今隻在啟蒙班,而徒述斐已經進了高級班,讀書也在不同的兩進院子裡,兩人一直都沒有見麵。
可如今天氣轉暖,下午裡恢複了武課。校場一覽無餘的,兩個人自然就碰上了。
徒亦簡看到了徒述斐,白淨的臉上雖然是笑容,眼裡卻全是怨毒。這副一點掩飾都沒有的模樣,讓站在徒亦簡左右的其他宗室子弟紛紛不著痕跡的稍微遠離了他一些。
徒亦簡的兩個伴讀也是心裡有苦難言——你一個郡王,名義上還是旁支的旁支,跟人家正經的聖人嫡係炸刺,這事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徒述斐對於被這樣陰冷的目光看著很有些不舒服,可有沒有針鋒相對,隻眼不見為淨的背過身去了。
這番姿態在徒亦簡看來,就是對他的無視,讓徒亦簡心裡的火氣更旺盛了些。
要說徒述斐和徒亦簡之間的仇恨,其實是徒亦簡單方麵的作死猜對。可因為每一次都被徒述斐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讓徒亦簡最後都落不得好下場,所以在徒亦簡心裡,徒述斐才是那個惡毒、虛偽、蒙蔽了所有人的大惡人,也是他徒亦簡的大仇人!
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徒亦簡恨不得立時就讓徒述斐死在自己眼前才好!這樣想著,他看向徒述斐的眼神就不光是恨意了,還混藏著殺意。
徒述斐不說話,賈赦和馮唐雖然膈應,可也不好和到底是宗室的徒亦簡如何,可徒述亮不是個好脾氣的,之前又有打斷徒亦簡伴當骨頭的事情在,心中不爽,直接一鞭子抽了過去。
徒述亮到底知道分寸,短小的馬鞭沒抽在徒亦簡的身上,隻鞭稍挑動了徒亦簡豎起來的頭發。
這動作帶著點輕視的意味,瞬間就把徒亦簡的火氣給吸引到了徒述亮的身上。
“襄陽郡王,你為何對本殿的五哥怒目而視?”徒述斐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立刻就插了進來。
“徒述斐!”徒亦簡咬牙切齒的說,“你彆得意!咱們走著瞧!”
徒述斐聽到徒亦簡這般,心裡也有些生氣了:“上次在梨園你也是這般說的,可結果如何?你彆給臉不要臉!咱們打個賭,若是你真把我惹急了,了不起我去守皇陵,襄陽郡王卻是要換人做了!”
話說出口,徒述斐也不管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音,領著賈赦和馮唐就走了。到了自己的箭靶前麵,挽弓鬆弦,立時弦上的羽箭就飛了出去,一息之中正中靶心。
徒述斐冷笑著看了一眼還因為自己剛才的話沒回過神來的眾人,又從箭筒裡抽出一枝箭來,挽弓射出。
武課的師傅們覺得心裡很累,在徒述斐射出第二箭之後才上來圓場——皇子們可不敢在翰林學士的麵前這般衝突,可在他們這裡,武師傅們也就隻能假裝自己是背景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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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亦簡的蹦躂雖然讓徒述斐心裡不舒服,可到底他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忙:賈赦和馮唐是兩個憊懶貨,不看著就不會認真學習;徒述昴和徒鸞如今正和蕭嬤嬤、雷嬤嬤學規矩,總想逃學;玻璃作坊又到了一季總結分紅的時候,該給宗室們送去了……以及,“自己的中平槍終於稍微有點樣子了,不知道石大哥見了會不會誇我幾句”這樣的胡思亂想。
徒述斐從來可不會委屈自己,心裡這樣想著,趁著休沐的時候,就跑去了繕國公府。
如今的繕國公府比去年的時候可是又了不小的變化。石光珠緩慢的更換了繕國公府的大半人手,徹底斬斷了石家旁支和二房作妖的一些便利。
繕國公的帖子和印鑒被石光珠收的好好的,再沒人打著繕國公的旗號做些沒臉的事情了。
又有二房如今搬到了國公府西邊的一個五進的套院裡,要到正院來隻有兩條路:一是從直通花園的拱門出去,繞一個遠到正堂來;二是通過一條長宅道,兩頭都有門可以掛鎖。
石光珠讓繕國公和秦鬆住在原本霸住的正院裡,自己住在了正院西麵的一個靠近外院二進套院,一麵聯通內院,方便照顧繕國公,另一麵也方便進出。
至於繕國公府其他的屋子,石光珠叫人清掃乾淨之後都鎖了起來,隻隔三差五去清理一下罷了。
又有他名義上的弟弟,也被安排在了外院。如此種種,安排的妥妥當當。
所以這一回徒述斐拜訪繕國公家,卻是從正門進來的。四下裡一看,沒了過去那恨不得給花木都披金戴銀的奢靡景象,新進的這些仆役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短短幾個月的時日就已經有了大家的規製了,讓徒述斐頻頻點頭。
“石大哥,如今這才像樣些。過去你家裡可真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