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角嘿嘿的笑了幾聲說:“也是咱們殿下太衝動了不是?幾位今後還請多擔待一些!”
幾個羽林衛的衛士自然無有不應的。賈赦受傷折了臂骨,徒述斐就斬了始作俑者的手臂這件事,聖人也沒特意遮掩。聖人問罪的時候,徒述斐口口聲聲的“賈赦是我鷹犬”自然也傳開了。
雖然有不少人感歎徒述斐年少氣盛不知輕重,可宗室都沒出來說話,襄陽郡王名義上的祖父和大伯也沒追究,聖人又已經罰了徒述斐,這話也就隻能成為茶餘飯後聊天時候的感概了。
可試問他們這些衛官心裡,哪一個不想有這樣的一個上官呢?賈赦是徒述斐的伴讀,可不就是徒述斐的下屬一樣嘛!能有這樣一個為自己足下鷹犬衝動一回的上官,那可就真是三生有幸了!
來守門的羽林衛們,多少還是有點小心思的。反正六殿下的小院子要閉門六個月,他們每日裡和院子裡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若是混熟了,或者入了徒述斐的眼被討要了去,將來隨著六殿下開府建衙出宮去,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涯角這邊和羽林衛的衛士們喝著湯水聊著天,正堂裡徒述亮背著手先把徒述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才稍微滿意的點點頭坐了下來。
“你這是看什麼呢?”徒述斐知道徒述亮如今食量又大了一些,讓人稍微弄了些葷食小吃來,一口一個,黃沁沁的擺在盤子裡推到徒述亮麵前,全當見食點心了!
徒述亮把嘴裡的點心儘數咽下才開了口:“四哥如今進了戶部,每天對著老二那個笑麵虎,我等著看四哥的笑話呢!今天還打發我來看你,約莫也是通過你給太子透話。先說好了啊,我和四哥可沒有攪和進來的心思。你就慘了!”
徒述斐看徒述亮指著自己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真的對這個哥哥有點小絕望:他到底在幸災樂禍什麼?四哥讓他傳話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已經身不由己的快要攪和進去了嘛!
徒述亮在徒述斐帶著點憐憫的注視下訕訕的收回了指著徒述斐的手,假裝剛才的事情沒發生一樣往嘴裡扔了一個點心,結果差點嗆到,又是一陣咳嗽。
徒述斐趕緊給徒述亮順氣,臉上憐憫的意味更濃厚了。
徒述亮緩過勁兒來,自己也覺得剛才在弟弟麵前如此有點丟人,行為收斂了一點。如今他正處於青春期,正是一個有著奇特自尊心的時期,以至於在徒述宏徒述斐等人麵前,也不似過去那般肆無忌憚的親近了。
“貴妃娘娘可遣了人來看你?”
徒述斐點頭,“如今母妃也把心力放在鸞兒和小昴身上,加上我是因過禁足,本人是不好前來的。不然這禁足成什麼了?隻打發莊嬤嬤來看著,又叮囑了一番。”
“我母妃說,最近康妃那裡收斂了不少,可總覺得還不如之前呢!原本康妃安靜了十幾年,一出來就讓老二擠兌得太子的位置有了震動,如今又把拳頭收回去,打出來之後還不知道有什麼效果?”
“可以啊五哥,如今也能看明白點其中真意了!”徒述斐倒不在意康妃如何,倒是徒述亮,如今能自己看出來裡麵的道道,很讓他刮目相看。
徒述亮被徒述斐一誇,骨頭先輕了三分。得意洋洋的點頭,一點也不謙虛的把徒述斐的誇獎都接了下來:“我也是最近猜明白這個道理的。這萬事萬物啊,都和打拳一個道理,有攻有守、有蓄力有發力,這不是就一通百通了!”
兄弟兩人玩笑了一番,最後都正色起來,卻相對無言。
徒述亮心情沉悶的哼了一聲,全是不服氣和不耐煩:“一個個的,都變了!”
徒述斐拍了拍他的手臂算是安慰:“凡事以保全自身為好。四哥那裡,隻管安心做事,這總不會錯的。”
“不是我說,太子是儲君,對咱們這些弟弟也都不錯,我就不明白老二怎麼就這麼急巴巴的想要那個位置?咱們父皇可還龍精虎猛的呢!”徒述亮被徒述斐安慰了一下,忍不住一禿嚕把心裡話問出來了。
徒述斐搖頭,“太子哥哥是生下來就沒有選擇。如今也是如此,沒有第二條退路了。你想想,自古以來的廢太子,有幾個好運能活命的?而二哥……”徒述斐猶豫了一下才說,“是他背後的人,推著他不得不去爭。或者他自己也有點不服氣,所以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而且雙方人馬既然已經都明火執仗的乾了好幾回的架了,也就隻能繼續走下去了。到時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徒述亮胡擼了徒述斐的腦袋一把,鼓勵的拍拍徒述斐的肩膀:“那我估計二哥最後不會有什麼,定多就是失望!可他背後的人估計會挺慘的,誰不知道你最記仇了!”
“這麼看好太子哥哥?”徒述斐也不在意自己的發型被毀了,笑眯眯的問道。
“嗯,看好。”徒述亮點頭,“你能和太子那麼要好,太子當然值得看好了!”徒述亮得意的說完,就對著徒述斐一揮手,告辭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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