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是家中次子,知曉要自己掙出一番前程這個道理。這半年來雖然沒有徒述斐耳提麵命的監督,雖然在文科一道上稍微放鬆了一些,武課上卻因為興趣所在非常用心。徒述斐這般一說,也坦然的接受了誇獎。
隻賈赦之前因為受傷放下了武課,文科也因在自家祖母的關心下沒了時間去稍微看上幾眼。此時聽到徒述斐的話,深深的覺得心虛,很不自在的摸著自己的鼻子,連承認也不敢。
徒述斐再了解兩人不過了,看了賈赦的模樣,又有湛金和太子身邊的石榴關係不錯,早就打聽清楚了一切。如今看賈赦不好意思了,他也沒繼續追究,隻對馮唐挑挑眉,揶揄的看了一眼賈赦,而後兩人心照不宣的扔下了賈赦,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
賈赦趕緊疾步跟了上去。
等三人都落座之後,徒述斐便對賈赦和馮唐說道:“太子哥哥交給你們的事情,你們且不用推了。也沒讓你們倆事必躬親,事情都是底下人做的,你們隻管繼續看著總攬全局就好。我太子哥哥的信任可不容易得的,要珍惜啊!”
賈赦和馮唐兩個哪裡會不知道呢?未來皇帝的信任,這可是天大的榮耀!他和賈赦將來少不得要簡在帝心了。
賈赦如今也十三歲了,自從給太子辦事之後,得了自己父親的不少好臉,母親也因此常常讓賈政和賈赦親近。本來還以為此後又要回到從前了,可沒想到六殿下這般好說話,當下就喜得他咧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
徒述斐懶得和這二貨說話,便打發了賈赦在一邊吃茶用點心,讓馮唐說說手頭得事情,也出出主意。
這般區彆對待,又讓賈赦委屈了起來。這些日子常和太子耍賴,倒讓賈赦一時之間沒調整好狀態,顛顛兒得跑到徒述斐身邊也要討好處,被徒述斐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可彆對我來這套!有事找我太子哥去!”
賈赦是個十分聽話的,便順從著徒述斐的話,更加委屈的去了清華殿。
待賈赦走後,馮唐停了話頭,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賈赦離開的方向,才轉向了徒述斐:“殿下,賈赦他……”
“嗯?”徒述斐不明所以。
“你不覺得……賈赦他……”
馮唐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徒述斐難受。他瞪了馮唐一眼:“這才多久,你也學會說話吊人胃口了?”
馮唐趕緊擺手:“沒有!絕對沒有!就是這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用人話說唄!”徒述斐白了馮唐一眼,“你啊,累不累的?你也該和賈赦學學,最是沒心沒肺,有話就說,從來不掖著藏著。這樣的還能叫我省心些!”
馮唐看了徒述斐毫不在意的樣子一眼,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儘,好像這樣能給自己增加勇氣一樣。而後清了清嗓子對徒述斐說:“你不覺得,賈赦和太子殿下實在太親近了嗎?”
徒述斐看向馮唐,臉上全是疑問:“啊!有什麼不對嗎?你這是醋了?放心,我太子哥哥對下屬一向一碗水端平的。你可彆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才好,畢竟賈赦是個沒臉沒皮的,你也不能和這樣的人比不是?”
問題是,賈赦好像不隻是太子的下屬啊我的殿下!馮唐在心裡呐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徒述斐解釋這個問題。
不過不管馮唐在心裡怎麼呐喊,他還是必須要用平和的語氣,儘量清晰明了的給徒述斐描述清楚他想表達的意圖的:“我……有次看見太子殿下給賈赦擦嘴擦手,態度很親昵。”
徒述斐稍微有點察覺出不對了,腦子裡劃過了什麼。可這念頭太快了,徒述斐根本就沒抓住,所以隻是微微皺起眉毛來看向馮唐,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可馮唐哪裡能繼續說的下去,隻能吭吭哧哧的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徒述斐不耐煩道:“有話說話!難道還有難以啟齒的事情嗎?”
“太子殿下和賈赦可能有分桃之好。”馮唐語速很快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像是唄戳破了的氣球一樣,失去所有勇氣的癱在了座位上。
啊?徒述斐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馮唐話裡的意思之後,才笑著擺手:“彆瞎說,我太子哥哥光是王妃就已經定下三個了。他對賈赦估計也就是覺得好玩兒!我也覺得賈赦挺好玩兒的,他就是個容易招人逗弄的性子!”
馮唐一聽徒述斐的話,立刻就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樣,一個勁兒的點頭附和:“沒錯,殿下你說的對,肯定是這樣的!是我想多了!”
徒述斐也沒多想,隻是心裡對馮唐說的分桃一事有些好奇。
分桃嘛,就是男子之間的愛慕唄!徒述斐摸著下巴想道,也不知道男子之間是怎麼運作的?才一想完,徒述斐暗罵自己無聊。自己手頭千般瑣事呢,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
隨後就拋開了這事,繼續和馮唐討論關於製皂廠運行的事宜了。隻這事到底在他心底留下了一個淺淡的印象。
--------------
馮唐和賈赦在宮中沒呆上一個月,就因為新年將近弘文館停課重新出宮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