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徒述斐不明白了:他家太子哥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太子看了徒述斐一眼,歎了一口氣:“不是你的原因。雖然你沒下封口令,祁順也替你說了話,隻是若父皇不同意,這些風浪可不會掀起來的,頂多就是暗流。”
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是聖人默許了的。也許……其中還有其他的深意也說不定。
太子也是怕徒述斐繼續牽扯在裡麵,若是不及早脫身的話,說不得將來要被人拿出來牽扯,對徒述斐聲名有害。
他也是操碎了心了!這邊賈赦沒心沒肺的;徒述斐倒是一心希望自己將來承繼大寶,可偏偏有的時候做事顧前不顧後;又有朝中一些見風使舵見縫插針的人隨時等著推波助瀾;加上正經的六部事宜,就算太子身邊幫忙的人很多,可還是有些氣力不繼。
徒述斐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好像有些莽撞了。但看太子的樣子,又不像是有多大的掛礙,這就讓他有些奇怪了。
太子搖頭——自己這個弟弟,在有的事情上頗為敏感又足智多謀,隻是似乎也因為如此,在另一些地方,就遲鈍的簡直不像是皇家出來的人一樣。
他也不多解釋,隻是伸手點了點徒述斐的額頭,把巴巴看著他的徒述斐推遠了些:“且不用你多操心,隻管好自己就行。另外,父皇如今有意重開西北互市,你可有想法?”
徒述斐一聽西北互市要開,立刻就忘了剛才想追問太子的事情,盤算著經濟貿易的事情,揣著手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一會兒一變,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太子也不打擾徒述斐的胡思亂想,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把視線轉向了賈赦。
賈赦這會兒正無聊的昏昏欲睡,眼睛都發直了,太子的視線掃過來也沒引起他的注意。倒是旁邊的馮唐一頭冷汗的眼觀鼻鼻觀心,隻垂著眼簾,好像自己麵前的虛空裡開出一朵花來一樣。
徒述斐這邊想好了要怎麼插上一杠子,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太子端著茶盞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眼睛都黏在賈赦身上下不來了,頓時頭疼的閉了閉眼。
不是他吐槽,他實在是看不出來,賈赦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了?竟然能把風度翩翩芝蘭玉樹氣度非凡品貌超群又才華出眾的太子弄得五迷三道的?還是太子的眼睛出了什麼毛病了?才會看上這麼一個又懶又饞還不求上進的繡花枕頭?
好吧,賈赦因為徒述斐的關係,也算得上是允文允武的少年才俊了。隻是這也不能掩蓋他的本質啊!徒述斐捏著睛明穴想道。
其實,他隻是單純的不願意相信這麼傑出優秀的太子,竟然和他一樣是個膚淺的顏狗的事實!然而……
“咳咳!”徒述斐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太子的凝視。
太子此時可和被徒述斐戳穿了心思的那日不同,絲毫不慌亂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帶著笑意道:“剛才想些事情,一時出神了。”
太子哥你可以!徒述斐木著臉沒說話,不著痕跡的深呼吸,平複激動的情緒。好半天冷靜下來了才道:“西北互市開了是好事,隻是我還惦記著一件事情呢。也不知道船坊如何了?若是海船有了眉目了,海運就能大開!到時候……”
“還是徐徐圖之。如今才挖了鹽幫的根基,稍微緩緩再動漕幫為好,免得攤子太大了不好收拾。”太子其實比徒述斐梗著急,隻是有些事情不是著急就能成功的。且就算海船成了也不是說能立刻讓海運重新走起來的,其中牽扯甚多,總要把事情都捋順了才行。
兄弟二人又說了些話,太子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擷芳殿。
等太子走了之後,徒述斐看了一眼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賈赦,真是替自己大哥不值!隻是人家自己樂意,就算是再辛苦心酸也甘之如飴!
-----------------
隔了幾日,靈寶樂嗬嗬的來和徒述斐說青蓮要嫁人了。
“相中的是什麼人?”徒述斐立刻追問道。
靈寶便把前因後果說給了徒述斐聽。男方名叫張道幾,也是個身世頗為狗血的。和青蓮認識了快有兩年了,青蓮鬆口之後立刻就提了親。
“這是好事啊!”徒述斐臉上的驚訝變成了笑容,“不過我怎樣也要去看看這個張道幾去,給青蓮把把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