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何處惹到你了,怎麼你就這般對安南念念不忘的?還有南甸,上次還去偷看人家大象,回來和我說大象可以用於陸戰,可對?”太子對於徒述斐就是不忘記安南和南甸這點有些奇怪。
徒述斐揣著手想了一下才說:“因為漁船。”
“漁船?”太子有些不明白了。
“之前……我聽南方來的人說,福建的漁船出海,不光要防著倭寇,也要防著安南人。他們會搶劫殺人,而後鑿沉船隻偽造成海難。當地官員也許是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許是因為顧忌到福建當地的安穩,很少有追究這些事情的。”
“我記得,你不是心心念念的要把高麗弄到手,然後借高麗做踏腳石進東瀛嗎?怎麼如今有心急的要找安南和南甸的麻煩了?”前朝初期高麗更名為朝鮮,本朝太`祖建朝之後,又複名為高麗。之前徒述斐表露過自己對高麗和東瀛的心思,所以太子才有此一問。
“安南今日能縱容殺害我漁民的事情發生,明日就能學著倭寇上岸燒殺擄掠!還有真真、呂宋等島國,彈丸之地,就敢對我中土藐視,可見是要教上一教了。”徒述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就算他們朝見父皇的時候表現的再恭敬,就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種!”
“孩子話!”太子點了徒述斐一句,“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總想著把這些人都乾掉。那乾掉之後呢?”和徒述斐相處多年,太子說話也帶上了一些徒述斐的痕跡。
他用手指惦著桌麵說道:“你曾說過,通過經濟手段可以控製草原,讓草原對我們達成依賴,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今怎麼對南方諸國卻隻記得蠻乾了?還有東瀛,就算上麵有你惦記著的銀礦礦山,也不至於這般著急。”太子不想徒述斐,他如今接觸政務,眼界比之過去更高了不少,這時他才體會到要管理這樣一個疆域巨大的國土,每日裡要麵對多少千頭萬緒的事情來!
就算他是天才,就算他手下有不少傑出乾將,也不可能麵麵俱到。有的時候,太子真的會有一種挫敗感。如今他思考事情,也不再是單一的去思考這件事本身,而是要考慮其後續影響的變化。就像徒述斐之前製作的水裡紡線機和水裡織布機,雖然如今仍然在研究中,太子卻不打算這麼早就把這東西放出來。
徒述斐諂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先給各位叔伯兄弟種下一顆小種子嘛!”在合適的時候讓這顆種子破土發芽長成大樹,將來可能省下不少事呢!他也希望能用經濟手段和平演變,可惜的是,無論是太子還是他,都清楚的知道將來必有一戰。為了減少戰損,徒述斐隻能從現在開始就精打細算起來了。
“行了,你心裡清楚就好。福建的事情還是要好好統籌一下的,這次就是一個契機,剛好震懾安南一番。”太子最後說了一句,關於安南未來的探討就此告一段落。
徒述斐得到了滿意的答複,自然是心情不錯的。
大概是因為心情愉悅的關係,在之後的幾個月裡,徒述斐的身高一路猛躥,等到三位年長的公主先後出嫁的時候,徒述斐的身高已經到了一米七多,足足長高了有四寸!那些還簇新的衣服如今變得不合身起來雖然有些可惜,可徒述斐總算從這些鮮豔的顏色中解脫了出來,也是鬆了一大口氣。
因為可可而引發的狂潮仍然在持續發酵中,宗親們聯合起來之後的力量也不容小覷,竟然促使了大慶水師以一種前所為有的速度向海軍轉型。具體的操作徒述斐沒有參與其中,隻是光是聽聞其中的速度,就讓徒述斐目瞪口呆了——這還是那個拖拖拉拉的六部嗎?
不過徒述斐很明智的裝了鵪鶉:逼著朝廷一改往日裡拖拉的辦事態度雷厲風行的連軸轉,這和得罪人似乎也沒什麼差彆?
關於這件事,太子也多少有些吃驚。他比徒述斐稍微好上一些,可他就算知道宗親們還是有很大的力量的,可沒想到能強悍到讓六部讓步的地步。不過想起當初太`祖起義的時候就多賴宗親支持,如今不過百年,宗親們仍然存有巨大能量也就不是什麼不可解釋的事情了。
聖人倒是安之若素。他這幾個孩子總覺得宗親們不過是些旁支累贅,從來就放在心上,卻不知宗親乃是他們皇室的一道屏障,分散開來沒什麼關係,可聚集在一起也足以引起些震動來。就算如今已經比建朝之初羸弱了不少,也不是隨便一個皇子就能輕視的。
當然,若非徒述斐之前數次將手中壟斷生意的乾股分紅給了宗正讓其分潤宗族,恐怕這一次宗親們也不會這般大手筆的亮肌肉震懾朝堂,也算是還了徒述斐的人情了。
聖人也和徒述斐說過,不過徒述斐一點兒都沒覺得有什麼,雙手一攤耍無賴:“當初禦史彈劾我,就是太叔爺爺一錘定音幫了我。如今又是太叔爺爺牽頭,可見兒臣是招人喜愛的。而且人情嘛,是走出來的,我可還按季度給大家送分紅呢!”人情什麼的,還不是想有就繼續有了?
聖人點頭,這一點上也是太子的福氣了。因為有徒述斐在,對於陡然顯露出強大的宗親力量,這兄弟二人的態度仍舊沒有變化,這就足夠人高看一眼了。
再看看過去雖然拉攏著卻不如何上心,如今卻有些討好的鎮國公府,聖人覺得二皇子的境界實在是有些不夠。
------------
在宗親們展現實力的時候,徒述斐如今已經算是從弘文館畢業的狀態。他接了聖人的準話,說是要讓他如刑部,所以如今他在熟悉大慶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