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光合歎了一口氣,內火拱的牙更疼了。
蔣文成嘴角帶著點冷笑坐在次座上不說話,看著也和葉光合是同仇敵愾的。
李天翰呼出一口氣,到底不能不說話:“大人也彆操多的心,索性如今十一月的名單也都傳往各處了,您就讓祚郡王折騰一下,全當給咱們翻新不久完了?您想翻新衙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這回祚郡王出手,咱們還得不來這便宜呢!”
“他那是翻新嗎?他那是重建!”葉光合一拍桌子激動的道,“而且就翻一個院子,咱們大堂根本就沒管!”
說完之後葉光合自己也覺得這話不像樣,趕緊揮揮手捂住自己的腮幫子解釋了一句:“老夫也是一時氣急。贓罰庫裡的證物卷宗何其重要,哪裡是說搬就能搬的?若是其中有缺損,我等可都是失職啊!”
“大人且不必擔心。”蔣文成拱手道,“祚郡王腰纏萬貫的主兒,找人定了幾千個甕封來,把所有的證物卷宗都放在甕封裡封存,手筆可是大的很!”
蔣文成是親眼看著徒述斐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批人,抬著他們刑部從來就沒夠量過的甕封進了贓罰庫的。
甕封這東西,是前朝弄出來的,製作起來極為麻煩,但是對保存物品來說卻有特彆好的效果。每年刑部經受的案件上千,這東西的數量就從來沒夠用過,所以贓罰庫的證物才會混亂的堆疊。他私下裡打聽過了,這東西是徒述斐自己掏錢買的,壓根就沒走戶部的審批條子。
蔣文成就不明白了,這祚郡王怎麼就樂意自己掏腰包,就為了一個小小的贓罰庫?還是另有圖謀?
如果徒述斐知道蔣文成的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的。
他之所以這麼做,也不是為了什麼圖謀,單純隻是想立下一些規矩來。
證物卷宗何其重要,案件的審查判斷全靠這些,哪裡容得輕忽。縱然他的動作有些急躁唐突,也有顧及不到的疏漏,可此時不做這件事,恐怕也沒有更好的契機了。索性不想彆的,先把事情做了再說。
有祚郡王的名頭在,匠作監的大匠們通力合作,隻半個月的時間就把贓罰庫修葺好了。按照徒述斐的要求,防水、防火、防潮、防盜,甚至效果比徒述斐要求的還要好了一些。原本的門窗都都換了,不但密封還擋光,再不是之前門框都合不嚴實的樣子。
大匠們之所以這般費心費力,也是因為徒述斐的紅包實在給的實誠——五十兩,那可是他們三四年的俸祿總和了!
輕合金的架子泛著銀白色的金屬光芒立在證物房裡,而卷宗室內被徒述斐安放了幾個和後世密集書庫有點像的書架在地上,顯得整齊急了。牆上用石膏刷得雪白,梁上也都設置了防盜的機關。有些精巧的心思就算是徒述斐這個見多時光的看了也驚歎不已。
正堂的樣子倒是沒怎麼變,隻是重新劃分了功能區,定製了統一的桌椅書架櫃子,讓空間得到了最大的利用。一眼望去,和過去擠擠插插的樣子完全不同。
作為贓罰庫的另一個主事,終於從河北趕回來的倪騰再次跨入贓罰庫的時候,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界兒。
好在聞運如今領著人核審十二月的案件卷宗和名單,要把證物和卷宗給省部送去正往外走,看到倪騰的時候就打了個招呼:“倪兄回來了?咱們新來的主管祚郡王正好在,倪兄該去拜見一下才行!”
倪騰還來不及發問,就看見兩個支援不入流抬著幾個甕封跟在聞運身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是新的?戶部那些人可算乾了一回人兒事了!”
聞運對於倪騰竟然還對戶部那群人有幻想有些憐憫:“你……唉!這是咱們祚郡王自己花了錢買來的,足足幾千個!夠咱們用上幾年的。”
倪騰眼珠子一轉,卻沒想聞運一般先表達對徒述斐的感激敬佩,而是火冒三丈道:“他們能一次從工部調來幾千個,可見是有庫存的!為何每年卡著我們贓罰庫的脖子不放?”
聞運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歎了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偏偏還要去送卷宗和證物再次核審:“你先進去拜見郡王,我去送了東西,咱們回來再說。”
倪騰自然知道正事是不能耽擱的,待聞運領人走了之後立時進了院子,卻看見原本眾人辦公的大唐正門上垂著些半透明、似乎是門簾的東西,那門簾的後麵還有東西擋著,將冷風隔絕在了原本往年冬日就算關了門也讓人冷得打擺子的大門外。而辦公大堂的窗戶全都換成了磨砂的玻璃。
一個支援不入流從半透明的簾子裡看到了倪騰,趕緊迎了出來:“倪主事您回來啦!祚郡王正等著您呢!”:,,.